是家道中落?雖然接觸不多,但王佐對音律的造詣以及對待自己的平等尊重態度讓春娘生出了幾分知音之感。想到這裡便不由起了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看著王佐也更加親切了。
她們教坊中人是無法子講男女大防的,而顧琰更不會去講。於是兩人當真就挨著坐下了,談起音律舞蹈甚至詩詞歌賦來都很投機。一個只感嘆明珠蒙塵,一個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只是春娘一枝獨秀,不論是從前在教坊還是如今在大雜院,看她不順眼的都大有人在。這會兒便有也在休息的人湊在一起嘀咕:“看到沒有,這是想搭上這位王佐哥另攀高枝了吧。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聽說雲將軍的夫人可是個厲害角色呢,長得美不說還能轄制得住人。要不然怎麼能製得住那位人稱‘美人煞’的雲將軍呢。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狠狠地收拾這個狐媚子。”
顧琰是習武之人,聽了個正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說她長得美,應該是那日齊王府的接風宴上傳出的口風。這個轄制得住人又是怎麼傳出去的?還有,美人煞,歐允還有這麼個綽號呢。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是說他專煞美人還是說他是帶著煞氣的美人啊?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
“該春娘上場了,王佐哥你再看看這一舞有沒有什麼不足。”
“好。”顧琰其實還蠻喜歡來這裡看歌舞排練的,而且春娘更是個言之有物的女子,交談也不乏味。如果等事情完結,她不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能幫的話也可以幫一把。
顧琰本來只是來看看的,沒成想有個琴師吃壞了肚子,場上少了一人。替補倒是準備了,可是不如他琴技高明,和其他人有些脫節。以至於場中有人的舞步都微微亂了。那人著急之下便更是出了兩次狀況。
顧琰一邊讓新來的管事去樂善堂請大夫,一邊擔憂著排練的時間不夠。
“王佐哥,要不,你來幫我們彈琴好不好?”春娘想了想過來俯身行禮提出請求。如果王佐是真的沒有看不起她們,應該不會拒絕。
顧琰果然並不推辭,大大方方的就跟著春娘到琴師的位置上坐下。先調絃試音,然後試著和其他樂師配合,待找到了默契才開始為舞女們伴奏。這幾隻曲子是她挑的,本來就挺熟的,又在旁邊聽了幾次這些樂師們合奏。所以並不算太難。只是,她也不能這幾日都來客串琴師,她雖清閒但難保不會臨時有事。
所以她還是很關心那名琴師的身體狀況,另外這個替補也須再練練心理素質才是。方才的舞步一亂,旁人想補救都沒能補救得了。這要是回頭正式場合再出這種情況,可沒得一個這麼‘王佐’出來救場了。
春娘看王佐果然不只是嘴上會評點,琴技也相當的高明。而且她一請求,二話不說當即應下,對他的好感又升了一些。只是感嘆這樣的人不是從前遇到。如今她已零落成泥碾作塵,哪裡還敢有什麼奢望。
那名替補的琴師也好生羞愧,待排練完畢他拿銀子託人出去買了些好酒菜要請客,又有顧琰出言相助,眾樂師終於答應再陪他練一次。
聽得那替補總算是中用了,不會誤了這兩日的練習,顧琰便放下心來。那名琴師這兩日可是得臥床休養呢。
顧琰還惦記著回去問清楚‘美人煞’的事兒,估摸著歐允差不多也該回家吃晚飯了,便告辭了。管事的送顧琰出去,他並不知道這是當家主母。只以為真是王佑的兄弟,因為精通音律被找來幫忙的。
歐允這些天早出晚歸其實一直在忙著做一些充實邊關物質基礎的事兒。首先就是調派士兵分期分批屯田與練兵的事兒。十萬大軍的開銷可不小,如果能夠透過屯田自給自足甚至有積餘,能夠朝廷省下很大的軍費開支。另外就是戰馬、鎧甲、兵器等的製備。
孫小丁說只靠三家馬場養新一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