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氏政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更加彆扭。現在伊達、最上等東北援軍還沒有趕到,上杉那裡就算稍有失利也不算什麼大事,躲躲閃閃反而引人疑心。“說!”他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回……回稟主公,伊豆清水康英大人傳來緊急軍報!”實在堅持不下去。傳令兵只得說到。
“伊豆?”所有人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東西南北怎麼也想不到伊豆會出現軍情。
好在傳令兵沒有讓眾人的好奇心保持太久,磕磕巴巴地說道:“稟報……稟報主公,伊豆長浜城遭到西國水軍的攻擊……”
“什麼?!”北條氏政第一次失去了冷靜,一下半立起身子臉色煞白地追問到。不過他的失態並沒有被多少人發覺,無數雙眼睛一起盯著那個傳令兵。“戰況怎麼樣了?”北條氏政的手緊緊抓住了桌子地邊緣,手背上的青筋一條一條都暴了起來。
“西國聯軍戰船上千兵馬數萬,大川水軍一夜盡墨。長浜城陷落,大川表兵庫大人下落不明!”說到這裡傳令兵反而沒了顧忌,口齒一下子流利了起來。“現在西軍小早川隆景部六千人正在猛攻迦納矢崎城,我守軍不足千人難以抵擋,清水康英大人急盼主公援軍!”
“你不是說西國聯合水軍戰船上千兵馬數萬嗎?那麼其餘的部隊動向如何?”裡見義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顧禮儀聲嘶力竭地問到。只見他雙目盡赤嘴唇青紫,真讓人懷疑他的心臟是否會突然爆裂。
“哦……”那個傳令兵用猶豫和詢問的眼神看著北條氏政。
北條氏政想說話,但張了張嘴最多什麼也說出來,可能是沒想起該說什麼來。他好不容易把緊扣在桌邊上的右手掰了下來,用已經僵硬的手指衝著傳令兵指了指又擺了擺。
“看西國聯合水軍帥旗是前田慶次,在攻克了長浜城後只留下了小早川部和部分戰船,其餘的全都揚帆盡向東去了!”
“向東……”許多人的嘴裡都在默默唸著,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沒有得到準確訊息,只知道是向東,這裡面可以想象的空間可就太大了,安房、下總、上總……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北條家的大川水軍是東國最強大的水軍,如今連大川水軍都滅了別人就更家無話可說,裡間、相馬、蘆名家的領地都處於了威脅當中。可更為嚴重的是現在連歸路都受到了威脅,小早川隆景一旦拿下迦納矢崎城下一步肯定是興國寺城,那麼東國聯軍直接退往小田原城的道路可就斷了。
“現在……北條殿下,現在我們是不是……考慮該換個戰場了!”裡間義賴終於忍不住第一個說了出來,儘管用了很委婉的說法,可到底還是撤退。
按理說老到謹慎如他是不該出這個頭的,但到這個時候卻是在忍不住了,從理論上講西國水軍下一站必攻安房,那可是他的老巢。雖說這個時候往回趕未必趕趟,但是一直在這裡再和諸星清氏對峙著肯定不是個事,如果回去說不定還能……
“小早川部不過六千人,伊豆至此皆是堅城他難有作為!”就在人心惶惶的氣氛越來越濃的時候,德川家康緩緩說道:“前田慶次擁九州、西國、四國軍勢數萬,為什麼不敢直逼我軍身後?就是因為他並無把握迅速取勝!如今只要我軍及時援助迦納矢崎城,一切先機就還在我們手中!”
“這……這能……六相馬義胤這時才算緩過來。他的膽子本來就小,而且承受的壓力一點兒也不比裡間義賴小。
“這怎麼就不能,我看德川殿下說得這就是正理!”北條氏政狠狠地咬住牙,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殺氣。“西軍遠來動用如此大的力量,絕對是堅持不下去的,照著現在的動員數量,絕大多數大名已經動員了相當的農兵,我就不相信兩個月後還不退回去秋收。我即刻命令北條綱高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