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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妃挑釁的回瞪她,那眼神分明在說,“發火啊,捧心西子,你別再扮嬌弱了,發火啊。”
鄭貴妃強忍下一口氣,嬌嬌柔柔的說道:“我這心疼之症是自幼便有的,怕是神仙下凡,也難一下子便痊癒呢。”
“貴妃這話說的,是說樂康公主特意推薦的大夫不夠好,不能醫你的病麼?”安妃笑道。
鄭貴妃又是眼波嬌利的橫了她一眼。
安妃這是在挑撥離間!是在挑撥她和樂康公主的關係!雖然她是皇帝寵妃,可是她無緣無故得罪樂康公主做什麼呢,樂康公主再不濟也是瘐家婦,瘐家樹大根深,百年世家,可不是能隨意招惹的人家。再說了,樂康公主今天明明是捧著她的,她敢是閒的慌了麼,和樂康公主起不愉快?
“樂康公主推薦的大夫自然是極好的,妙手回春,藥到病除。不過,我這病自六歲起便得了,纏綿多年,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能說好便好?”鄭貴妃語氣依舊柔如清風,帶著“病人”特有的嬌怯,更是楚楚可憐。
皇帝更心疼她了,嘆氣道:“六歲便得了麼?可憐,真可憐。”
鄭貴妃眼眸之中水波盈盈,愈增嫵媚,安妃卻氣得臉都白了。
樂康公主看著皇帝、鄭貴妃、安妃等人,忽地心中後悔,“我好端端的提什麼杜大夫啊?這下子是不是鄭貴妃和安妃都要恨上我了?她倆雖說奈何不得我,到底是陛下的寵妃,背後吹吹枕頭風,於我有什麼好處?”
樂康公主覺得自己今天一時不慎多說了句話,簡直後患無窮。這杜大夫來了之後,若是治好了鄭貴妃,鄭貴妃以後不能借病邀寵,會恨上她吧?若治不好鄭貴妃,皇帝又會不高興了,“推薦這庸醫進宮做甚?倒折騰的貴妃不安生。”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治好或是治不好,樂康公主都撈不著好處……
王皇后和壽康公主冷眼看著這一幕,神色由譏誚轉為不屑。
王皇后便不理會這些人,由壽康公主、靈壽公主陪著閒閒說家常。靈壽公主並非王皇后親生,不過她親生的母妃在她兒時便去世了,被接到甘泉宮養育,長大後又嫁到了王皇后的孃家,駙馬是王皇后的孃家侄子、風流名士王冠之,所以她和王皇后是極親近的。
樂康公主正在後悔,享受夠了皇帝憐惜之情的鄭貴妃卻又語氣嬌柔的和她道起謝來,“雖是兒時便有的舊疾,一時之間難以治好,能得位良醫診治,暫時緩解些也是好的。說起來,還是要多謝樂康公主的美意了。”皇帝呵呵笑,“愛妃說的對,不管結果如何,樂康是一片好意。”樂康公主沒想到寵冠六宮、有囂張跋扈之名的鄭貴妃會這樣善解人意,頗覺意外,微笑道:“兒見陛下憂慮,欲為陛下分憂罷了,至於杜大夫能不能令貴妃痊癒,也是沒有把握的。陛下不怪罪兒便好。”皇帝大悅,“我兒一片孝心,朕心甚慰,朕心甚慰。”越看樂康公主越順眼,命宦者取來蜀中才進貢的十樣錦,賜給了樂康公主。
樂康公主離席道謝。
她這會兒又不後悔了。
畢竟她得到了皇帝的歡心,還得到了皇帝的賞賜,不是麼?
寧妃相貌只是清秀而已,卻是位才女,儀態嫻雅安然的要求為鄭貴妃撫琴,以緩解痛苦,皇帝欣然同意。寧妃得到皇帝的許可,卻不命宮女拿她的琴過來,微笑道:“陛下在此,若是尋常的古琴撫出來,恐怕有辱清聽。”皇帝聽她話裡有話,來了興趣,“依寧妃的意思,什麼樣的琴才配得上朕?”寧妃笑容恬淡,“陛下,只有一直儲存在皇家內庫之中的焦尾琴,才配得上您這位人間帝王、上天之子啊。”皇帝哈哈大笑,“朕明白了,原來寧妃是心悅名琴。”雖然知道寧妃是別有用心,但是被寧妃捧的高高的,大悅,命宦者至內庫取琴。
焦尾琴是漢代名人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