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麼多人的面,肆無忌憚逼迫自己的堂妹麼?她不逼迫八娘,三弟和三弟妹也不至於惱成這樣,將咱們涼在碼頭大半天不說,還將咱們一家人拒之門外,拉到這荒涼偏僻之處!”王氏委屈了,說話帶了哭音,一把鼻涕一把淚,“六娘又沒做什麼過份的事,就是和八娘開個玩笑、嬉戲笑鬧而已。別人不明白她,你這做阿父的還不懂得咱們六娘麼?她溫柔善良,賢淑堅貞,說話行事是很有分寸的啊。退一步說,就算她真做了不應該的事,那不是還有三娘在場麼?大娘和二孃出閣了,三娘才是姐姐,應該主持大局的人,六娘若果真行事不妥,她怎麼不攔著六娘呢,只會在一邊看熱鬧?我可憐的六娘,她心直口快,性情單純,這是被人利用了啊。”
“她怎麼被人利用了?三娘四娘五娘還有七娘都在,為什麼冒出頭來逼迫八孃的只有她?你到現在還在袒護她,她就是被你慣成這樣的。”任榮生沒好氣。
王氏惱了,尖聲道:“她是我一個人的女兒麼?不是你親生的麼?平時你什麼都不管,出了事只知道責怪我,我要去告訴夫人,讓她來給我評評這個理!”
任榮生氣樂了,“你以為這還是在宣州呢?你想向夫人告狀,好啊,這便動身回宣州去吧,我不攔著你。”
王氏直喘粗氣。
她才從宣州拖兒帶女的來到京城,受盡奔波之苦,怎麼可能再回宣州去呢?任榮生說的這些,純屬風涼話。
任淑貞一直躲在外面偷聽,這時忍不住推開了門,“阿父,您不能逼我阿母回宣州,她因為要替您爭這個都令史,可是把大伯父和大伯母得罪的狠了呢。她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您,為了二兄和我麼?您卻這麼對她……”
王氏也覺心酸,抱著任淑貞大哭,“這個都令史你大伯也想做,你四叔也想做,我是費了多少功夫才把夫人給勸下了啊,他半分也不承我的情,把我的好處全拋在腦後了……”任榮生又是羞,又是惱,指著破舊的牆壁恨恨道:“你為我爭來這都令史之職有什麼好處?我在刺史府錦衣玉食的,到了京城要住在這種破地方!”
任平生不覺冷笑。
辛氏何等精明,這都令史之職若是金貴難得,還輪得到任榮生麼?就是因為這職位並不稀罕,任家在京城又沒有像樣的宅子,所以辛氏的親生子任安生才不屑一顧,給了任榮生。
任榮生在這屋中巡視一遍,看到任淑貞身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全是你作的孽!若不是你,咱們一家人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任淑貞被他罵哭了,哽咽道:“這能怪我麼?八娘一向討厭,自祖母開始,家裡沒一個人喜歡她的,但凡在祖母面前說話,哪裡大家不是拿八娘取笑的?別人能取笑她,偏偏我就不能了麼?我就是嚇唬嚇唬她罷了,又沒有真的將她怎樣,三叔父也不值當為這個生我的氣,您也不值當為了這個罵我,嗚嗚嗚……”任榮生頭疼欲裂,一聲怒喝,“你若真將八娘怎樣了,你還見得你三叔父麼?”
任淑貞見他火氣很大,嚇的打了個哆嗦,沒敢再作聲。
王氏心疼,將她摟緊了。
任榮生看著這母女二人實在生氣,“我到後頭歇下了,不用等我。”甩甩衣袖,怫然而去。
王氏恨恨,“沒羞沒燥,不要臉,才到京城第一天,他便到那賤人房裡去了。”
任淑貞才不管這些,只顧傾訴自己的委屈,“阿母,我真是冤枉,您說說,在刺史府誰不笑話八娘,誰不欺負八娘,怎麼就我欺負了她一回,便這樣了呢?”王氏咒罵了任榮生和孫氏一回,安慰任淑貞道:“我的兒,這你便不懂了,你祖母欺負八娘,你大伯母欺負八娘,都是不打也不罵的,我也是一樣啊,你見我打過八娘麼?指著她鼻子罵過麼?沒有啊。我們就是譏諷她,嘲笑她,讓她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可憐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