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懂,你卻是多次到壽康公主府做客了,這墨竹林是什麼地方,難道你不知道麼?”瘐五娘哀哀痛哭,“不管叔父信我還是不信我,我都要說實話。叔父,我一定是撞邪了,當時我說出來的話,現在根本不記得啊。叔父,我知道阿敏和任八娘好,您讓阿敏替我向任八娘說一聲吧,我委實是不知情的……”安東將軍聽的瞠目結舌,瘐侍中卻生出憐惜之意,“可憐的五娘。”相信了瘐五孃的話。
瘐侍中溫言安慰過瘐五娘,命婢女服侍她回房,然後便和安東將軍商量,“雖是五娘撞了邪,畢竟也是瘐家對不起任家。阿弟,咱們兄弟二人到范家陪個不是,你看如何?本不該連累你的,不過,任八娘和阿敏要好,你陪阿兄一起過去,好說話。”安東將軍無奈,只好陪著瘐侍中一起來了范家。
這不,到了范家,這對難兄難弟就坐起冷板凳來了。
瘐侍中在朝中真是德高望重,沒人不敬仰他的,今天在范家卻得到這個待遇,心裡很不是滋味,“阿弟,任將軍和範僕射是在怪咱們吧?”安東將軍苦笑,“阿兄,便是人家怪咱們,也是應該的。您想想,墨竹林那個地方進了便出不去,莫說一位十四五歲的女郎,便是壯年男子誤入,也是驚駭莫名。任家女郎被五娘誆了進去,長輩哪能不心疼?”瘐侍中勉強笑了笑:“阿弟說的也是。”舉起茶杯抿了口水,面帶愁容。
想起他那個一直很出色的女兒,瘐侍中一陣心痛。
瘐五娘正在很挑剔的選擇夫婿,出了這件事,對瘐五孃的親事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他可以把瘐五娘偶爾的衝動歸到“撞邪”上,但未必人人肯信,原來向瘐五娘求過婚的人家,說不定明天便有人打退堂鼓,若想要再增加新的求婚者,短時間內怕是不可能的了。有意聯姻的人家,大概會再仔細察看瘐五孃的性情、人品、修養,之後再做打算。
瘐侍中為他的女兒瘐五娘不值。
去嘉苑參加雅集本來為的是增加身份,結果卻是聲名受損,不值啊,不值。
堂後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安東將軍站起身,腰身筆直,堆起一臉笑,瘐侍中也勉強打起精神。
堂後走出來一位美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面如凝脂,目似點漆,五官精緻絕倫,一頭鴉羽般的烏髮用一根桃木簪子鬆鬆簪住,白衣飄飄,衣袖格外寬大,腳上著木屐,神情孤高畫質傲中又帶著慵懶邪魅,風流倜儻,卓爾不群。
瘐侍中見這人儀容輕慢,穿著木屐便出來見客,心中頗有幾分不喜。可是這人容貌生的太好,氣度又格外雍容,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瘐侍中聽到安東將軍和他含笑見禮,稱呼他“伏波將軍”,便知道這人是任平生了,登時刮目相看,“怪不得任八娘能從墨竹林裡出來,雖然我沒有見過她,不過,單看她這位阿父,便不是尋常人!”和任平生客氣的相見了,“下官侍中瘐朋,久仰伏波將軍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任平生似笑非笑,“瘐侍中瘐將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不巧下官才服了五石散,正在行藥,故此輕慢了些,賢昆種莫怪。”
五石散是漢代名醫張仲景所研製,本來是一種治療傷寒的藥,但到了後來,美男子兼玄學家何晏將原藥方加以改進,藥品變為毒品,成了士大夫津津樂道的時尚消費。服用五石散之後人會覺得“神明開朗”,和服食毒品之後的感覺大約有類似之處,但是五石散畢竟是毒品,服用之後身體燥熱,需要行藥,這就怪不得任平生不穿鞋子,而要著木屐了。
“慚愧慚愧,我兄弟二人太冒昧了,不請自來,又來的不是時候。”安東將軍誠懇的道歉。
他是沒有預約就上門的,來的又這麼晚,說來的冒昧,一點也不過份。
瘐侍中經自己阿弟這麼一提醒,也覺得不對,說了幾句抱歉的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