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稍侯片刻。這件事受傷害的是小女,下官想聽聽小女的意思。”
“應該的,應該的。”安東將軍忙道。
任平生趿著木屐,身姿灑脫的往堂後去了。
“做父親的人,這點小事還要進去問問。”瘐侍中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安東將軍不同意他的話,“阿兄,若是事情和阿敏有關,我也會問問阿敏的。”
瘐侍中大搖其頭,“太過嬌慣,太過嬌慣,你和伏波將軍一樣,對女兒太過嬌慣。”
安東將軍撓撓頭。
他覺得自己嬌慣出來的女兒蠻好的,任平生嬌慣出來的八娘也蠻好的,倒是不嬌慣女兒的瘐侍中教養出來的五娘似乎……唉,五娘是撞邪了,撞邪了,不是她阿父阿母教的不好。
過了片刻,堂後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任平生回來了。
安東將軍和瘐侍中都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任平生莞爾一笑,越發顯得清新俊逸,秀美出塵,“小女的意思是,以和為貴。她既和瘐九娘子交好,自然不願為難她的阿姐,不願讓瘐九娘子夾在中間為難。”
“八娘子好氣度。”安東將軍大喜。
任江城既說了以和為貴,又說是因為他的女兒才會這樣,安東將軍這做父親的真是喜出望外,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任平生話鋒一轉,“小女什麼也不計較,我這做阿父的卻不如她大方,小氣的很。瘐侍中,安東將軍,下官有三件事要向兩位請教。”
瘐侍中本來是鬆了口氣的,這時心又懸起來了。
“伏波將軍請講。”安東將軍忙道。
女兒雖是大方不計較,做父親的卻要為她討個公道,安東將軍覺得很合理,很正常。
“第一件事,瘐侍中,令愛既是撞了邪,是不是請仙師驅驅邪,方才妥當?”任平生問道。
瘐侍中神色滯了滯,過了好一會兒,方勉強點頭,“伏波將軍言之有理。”
瘐侍中當然是不想讓這件事公開的,但是任平生說讓瘐家請仙師驅邪,就是不想讓瘐家隨隨便便糊弄過關。他雖不情願,也只好點頭。
“第二件事,今天天色已晚,屬陰時,賢昆仲所贈送的禮物可否次日陽時送來?”任平生說了第二個要求。
瘐侍中臉不由的紅了紅。
任平生說的還算客氣,什麼陰時、陽時,其實意思就是你們不要趁著天黑沒人看見悄沒聲息的送過來,要改到白天,大家看得到的時候。
“應該陽時送過來,這是我們想的不周到了。”安東將軍不等瘐侍中說話,便滿口答應。
瘐侍中雖覺得尷尬,也無異議。
任平生正色道:“第三件事,便是請貴府務必真正將百萬錢花費在窮苦人家的女童身上,這樣,小女才沒有白白在墨竹林中受過一番磨難和辛苦。”
安東將軍又替瘐侍中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瘐侍中心裡一陣難受,“這位伏波將軍可真愛吹牛,吹的好像他那寶貝女兒是位聖母似的,好像滿京師之中,就他女兒心地善良,看不得窮人受苦……”心裡難受著,他和安東將軍異口同聲的道:“放心放心,一定一定。”
安東將軍和瘐侍中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了。
任平生藉口要行藥,沒有送他們。
做為主人的範靜這時才露面,“慚愧慚愧,方才服用了五石散,在後園疾走行藥,僕役幾番稟報,下官都沒有聽到。”因為服用五石散之後各種顛狂狀態都有,這暫時聽不到也屬於正常,所以瘐侍中和安東將軍沒話可說,反倒和他客氣了半天,“冒昧打擾,過意不去,過意不去。”
出了范家的門,上了牛車,瘐侍中方氣悶的道:“阿弟,任將軍也行藥,範僕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