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則是跪在大殿的中央。 十分平靜。 “啟稟父皇,奏報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駙馬歐陽倫不法,兒臣已將他於駙馬府斬立決。” “正是兒臣親自操刀的。” 朱元璋微微一怔。 “為何?” 朱標也緩緩的將手中的卷宗放了下來。 一臉疑惑的看著朱橚。 朱橚反而十分的淡定。 “啟稟父皇,啟稟太子殿下!” “歐陽倫不法,證據確鑿,斬立決不對嗎?” 朱元璋和朱標一時間語塞。 朱橚則是接著微微嘆氣道:“況且若是明知歐陽倫不法,卻是保全,那接下來如何?” “那些武勳犯事了,是不是也要保全?” “文臣士大夫有罪,是不是也要保全?” 朱元璋緩緩的抬頭看著朱橚道:“你知道咱說的不是這個。” “歐陽倫該死。” “也能死。” “但是不能死在你手裡。” “咱說的你懂嗎?” 朱橚不僅沒有意外。 反而抬起頭朝著朱元璋看去。 “所以呢?” “歐陽倫不應該死在兒臣手中。” “兒臣不應該背上這個殘忍暴戾,嗜殺親族的名聲。” “那應該死在誰手上?” “是太子殿下手中?” “還是皇上手中?” 朱元璋微微一怔。 接著有些啞然。 咬咬嘴唇。 最終還是無奈的嘆氣揮手。 “知道了,你去見見你娘吧,你大姐和二姐都在!” “兒臣遵命!” 接著站起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朝著外面走去。 朱標則是有些猶豫的看著朱元璋道:“爹,此事就這麼由著他?” 朱元璋則是微微嘆氣。 “老大,你素來穩重,怎麼一到了老五他們幾個身上就昏頭呢?” “為何咱剛剛不言?” “是因為咱和老五都知道,歐陽倫一案是拖不得的,一但將歐陽倫留著!” “朝中的大臣們要隔岸觀火。” “有心之人要從中作梗。” “天下的百姓都要看著咱如何處置歐陽倫。” “時間一長。” “輿論要是發酵。” “一個歐陽倫的生死自然不算什麼,可若是咱殺了他。” “那麼這個刻薄寡恩的名頭是跑不掉的。” “登時就會有流言傳來。” “朕刻薄寡恩,連女婿都不放過,何況是他們那些功臣呢?” 朱標一時間不語。 朱元璋有些索然的繼續開口道:“若是朕顧及名聲,顧及親情直接放過了歐陽倫。” “那就像是老五說的。” “日後呢?” “日後那些犯事不如歐陽倫的,咱是處置還是不處置?” “若是處置了。” “那便是咱這個皇帝不公,只是想著袒護自己的女婿,那咱這幾年口口聲聲喊的救濟黎民算什麼?” “豈不是成了笑話?” “若是咱不處置。” “朝廷威嚴何在?朱家的公信何在?” 接著站起來重重的嘆氣。 “也就只有如今這樣,老五根本就不給此事發酵的機會。” “一刀就直接砍了歐陽倫。” “而且證據確鑿。” “這些天殺的酸儒最多也就說一句,周王品行不端,不當為人子!” “嗜殺殘暴,爭權奪利。” “他們也就不過如此本事了。” 朱標則是微微嘆氣。 “爹,恐怕不止這些吧。” “還有本朝酷吏,生性殘暴。劊子手等等都會傳出來的。” “本就是聲名狼藉。” “這下更是徹底的黑了。” 朱元璋擺手不在意。 “也就這些了。” 朱標有些喟然。 眼神中的失落怎麼都掩飾不掉。 “爹,這些還不夠嗎?” “非要老五沒有一點退路的時候才夠嗎?” 朱元璋則是擺擺手嘆氣。 “已經沒退路了。” 朱標從一側猛地就抬起頭。 “爹!” 朱元璋則是緩緩的轉身。 “老大!” “傳旨!” “就按老五說的,下旨明發天下。” “以歐陽倫人頭懸首城門,以儆效尤。” “其家眷除去安慶和兩個孩子。” “剩下的全部都斬首!” “削安慶公主爵,改安陽縣主,遷居皇宮,居皇后身側。” 朱標愣了下嘆氣。 “爹,已經這麼辦了。” 朱元璋則是頓時轉身好奇道:“咱的旨意還沒發出去。” “誰敢這麼辦?” 朱標微微低頭,恰好就躲過了朱元璋的眼神。 聲音十分自然的開口。 “爹,您有口諭。”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