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嬰丹,顧名思義,結嬰之時的輔助丹藥,常有增加嬰成機率的妙用。紀帆收到以後感念萬分,更是一心一意地替秦悅前後奔勞。
那時他已隱約明白了秦悅閒散的性子,所以關於門派大選的種種,都被他事無鉅細地處置好了,秦悅只需要在最後的比試之中露個臉就成。
紀帆任職執事殿主事長達幾百年之久,秦悅對他的能力十分放心,從不過問。每日不是賞明月看日出,就是陪翡翠覓食,日子過得瀟灑恣意。直到有一天紀帆來請她,道:“大選就要開始了,請師叔移步山前。”
秦悅懶洋洋地抱起翡翠,步履悠閒地往外走。
紀帆愣了一會兒,連忙跟了上去。他本想提醒秦悅抱著靈獸有失莊重,但後者一身氣度確實卓爾不群,即便懷裡窩著一隻白貓,也未失半分風采威儀。再說了,哪個元嬰道君沒有點怪癖?秦悅如此實在不足為奇。
到了地方,眾人基本已經到齊了。秦悅徑直步向主座,穩穩坐下,環視一週,大選正式開始。
她修煉至今,只曾見過一次門派大選。那時她剛剛來到靈宇宗,還只是一個煉器三層的小修士,坐在一旁,遠遠看著眾人鬥法。那次大選是誠舟道君主持的,許多情景仍舊曆歷在目,恍如發生在昨日。秦悅低頭淺笑: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坐上了這個位置,如同當年的誠舟道君一般,審視著預備入門的新弟子們。
場上都是煉氣期之人,正在你來我往地施展法術,雖沒有多大的威力,但也頗有章法。秦悅靠上椅背,閒閒地打量著眾人。
翡翠覺得熱鬧,兩隻前爪攀上桌案,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它頭一次見這麼多人修聚在一起鬥法,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素來又沒有什麼打鬥經驗,現在大略掃了幾眼,只覺得這個招式甚好,那個法術亦妙,處處都透著新奇。
但過了一會兒,翡翠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回頭瞅了瞅秦悅,又望了望眾人,一言不發。
秦悅察覺到了不對勁,低聲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翡翠並未答話,貓爪子摸了摸她的臉,碧眸之中閃著疑惑。
秦悅也沒有多問。見眾人不在往這邊看,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桃子,塞到翡翠懷裡,揉了揉它的腦袋。
翡翠抱著桃子啃了兩口,又轉過身去,看著正在比試的眾人。腦袋一動不動,像是在凝視著一個方向。
秦悅順著翡翠的眸光看去,只瞧見了兩個互相鬥法的女修。俱已煉氣十層,算是眾人之中尤為出彩的一對。其中一個身穿鵝黃色襦裙的女修,身姿靈活敏捷,招式出其不意,更是出挑幾分。
秦悅頓時覺得翡翠的眼光不錯:“這兩人都挺好的,尤其是那個穿襦裙的女修。”
翡翠慢吞吞地轉過身來,一臉慎重道:“我覺得她……有些不妥。”
“哦?”秦悅對翡翠的直覺還是很相信的。
“我適才一看見她,就心慌得厲害,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翡翠緩緩道。
秦悅沉吟,抬眸朝女修那兒看了幾眼,忽的一驚——
那女修剛剛祭出了一件道器,是一條火紅色的長鞭。鞭子前後揮舞,登時便使對手落敗了。而那條鞭子,恰是秦悅在夢隨之境中見到的那一條。它的主人,便是一個意圖殺害自己的門中晚輩。
秦悅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她想免卻這個女修拜入靈宇宗的資格,可人家已經勝了比試,眾目睽睽,容不得她假公濟私。
各場比試漸漸進入尾聲,沒過多久,就決出了幾十個勝出者。他們隔著好一段距離,一一拜在了秦悅的坐席之下,等著後者大手一揮,宣佈他們成為了下一代靈宇宗弟子。
秦悅突發奇想,對著眾人招了招手。
一旁的紀帆無奈地望著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