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內。而瀚雄能僥倖活下來,在刺客看來應是個意外中的意外。
長齡先生心中本已有了大概的判斷,不料公子會良卻蹦了出來,將這件事情栽到了公子仲覽頭上。而會良拿下仲覽居然還會留活口,那就說明此時另有隱情,仲覽很可能與之真有牽連,否則會良也不敢這麼幹。
仲覽本人是沒本事做出這種事情的,但他卻有可能安排刺客入境並且事先不走漏風聲。因為仲覽的母親就出身於善川城最大的部族,善川城的城主辰南也是這個部族的人。想讓幾十人以各種身份分批悄然入境,仲覽應該能辦到。
後廩有十幾個兒子,大多安分守己只做自己的貴公子,如果說誰還有爭位的心思,也只有仲覽與會良了。但只要少務還在,他們誰都沒有任何機會,國中也不可能有勢力能跟隨他們公然叛亂,就算叛亂也不可能成功。
少務歸國在即,而後廩壽元將盡,若想最後一搏,只能利用國境外的力量。
如今看來,仲覽可能是利用了鄭室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鄭室國利用了仲覽。仲覽以為少務已死,且誰也查不出來是他乾的,那麼身為其餘諸子中最“出色”的長子,當然是最有可能繼位新君的。
而在鄭室國那邊看來,假如仲覽這種貨色當了國君,他們也就不用太擔心巴室國了。
更重要的是,無論是哪位公子暗中參與了謀刺少務之事,都不希望被國中民眾知曉。將來他成為國君之後,就等於有了把柄捏在鄭室國手中,可能不得不答應鄭室國的某些非分要求、在巴室國的利益上做出讓步。這才是鄭室國最大的圖謀。
如果說公子仲覽是被鄭室國利用了,那麼會良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怎麼還請來了圓燈先生,“及時”拿下了仲覽?
這恐怕只能說仲覽看似精明,實則蠢到家了,謀事不秘竟被會良知曉。僅看他頭腦一熱居然幹出這種事情,足見此人是夠蠢的。也另外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將訊息洩露給了會良,要麼是會良安插在仲覽身邊的親信,要麼就是真正在幕後利用仲覽的人,而仲覽恐怕都不清楚刺客的真正身份。
這對於會良來說,幾乎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絕佳機會,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地完美。他不用做出任何謀逆之舉,只需等仲覽得手後,再出面將之拿下。兇手既抓到了、少務也死了,而他還能為國立功。
不得不說,會良想得很美,看似抓住了最好的機會。但長齡先生卻很清楚,巴室國的形勢被後廩牢牢地控制著,無論是仲覽還是會良,都翻不起什麼浪花。只要少務成功歸國,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徒勞。
見到了公子會良,長齡先生轉念間便推測出這麼多情況。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沒有在這個場合繼續追問詳情,只是看著身邊昏迷不醒的瀚雄暗暗嘆息。
後廩派出這支商隊時,恐怕也沒有想到會在國境內遭遇這等規模的襲擊。但無論商隊有沒有辦法將訊息傳出去,他們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因為與此事有牽連的幕後人物,自己都會蹦出來的,主動去扮演各種角色。
少務繼位之前,要將國中所有不安定的隱患暴露出來,這是後廩為少務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假如不是因為兒子瀚雄也在這支商隊中,長齡先生都不會趕到這個地方來,國君也不必特意派什麼人來處置,讓這些人自己在這裡折騰罷,而國中大局已定。可憐仲覽會良等人機關算盡之時,還不知少務已回到了國都。
長齡先生看著身受重傷的瀚雄,心中也有一股難言的恨意,卻很平靜地對會良說道:“公子不必自責,其實你並沒有來晚。少務並不在這支商隊中,他早已返回了國都。”
會良的神情原本是在遺憾中壓抑著狂喜,可是聽見這句話,瞬間就傻了,變成了掩飾不住的震驚中竭力壓抑著失望,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