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都未必能始終追得上。因為馬總會累的,而象罔雖走得不快,卻好像根本就不會累。可是有一個人卻追上了象罔,就是那位跟蹤他的女子。
女子雖穿著略顯臃腫的粗布衣衫掩飾了身材,也用汙泥將一張俏臉抹得很髒,但是身手卻非常矯健,應是習過武或是有修為在身,差不多相當於二境圓滿,在各部族中也算是最精銳的勇士了,而她卻是一位妙齡女子。
饒是如此,她在路上了也吃了不少苦頭。象罔走走停停,有時他也會駐足,不像是宿營卻像是在細細觀賞風景,但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停下。他經常連夜行走,就連下雨時也慢步如常。這女子可是得休息,也得吃東西。
她隨身並沒有帶乾糧,餓了怎麼辦?就在沿途村寨中取用。有時她就直接問路邊人家要點吃的,有時便直接進入無人的院落自取食物,用俗話說便是偷,累了就自尋地方休息。
這種時候,她難免就會把人給跟丟了,但也沒關係,因為象罔的行蹤有規律,有路便往南行,她再加快腳步追下去,過一段時間便又能發現象罔,就這麼一直來到了淮水岸邊。
象罔知不知道有這麼一位神秘女子一直在跟蹤自己?這恐怕誰都不清楚,因為象罔一直就是那個樣子,就算察覺了,也和沒察覺沒什麼區別。
這一日象罔再度駐足,站立在一座湖泊邊的山丘上。此山就是虎娃曾放牛煉丹之地,山下的湖泊便是淮澤消退後殘留的水域,而不遠處還有另一座山丘,那是鎮壓無支祁之處。象罔沒有坐、沒有睡覺,就這麼在山上站了一夜,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也好像什麼都沒幹。
天明時分,他走下了山丘繼續往南行,周圍的野地裡長滿了齊腰高的花草,花草間有一條小路。這裡是淮澤水退後露出的土地,附近村寨有人常在這一帶放牧牛羊。小路蜿蜒、地勢起伏,有的地方草長得很高還夾雜著茂盛的灌木,視線往往看不太遠。
走著走著,小路在開著野花的灌木叢邊拐了個彎,突然傳出一聲嬌羞的驚唿。這位下界真仙走路好像不長眼,居然撞著人了,而且撞到的還是一位妙齡女子。
來者就是一路跟蹤他的女子,此刻已經換了裝束,身穿素色衣裙,盡顯婀娜身段,梳理打扮得非常乾淨整齊,不小心一頭撞進象罔的懷裡,嬌顏含羞帶怯。
她左手提著一個罐子,罐子裡裝的是菜湯,右手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上蓋著一塊布。轉彎時腳步有點快,撞在象罔的懷裡失手將罐子打翻了,動作很巧,罐口揚起正扣在象罔的肩上,半溫不熱的湯灑了象罔一身。籃子也落在了地上,露出了裡面的麵餅。
姑娘就像一頭受了驚嚇的小鹿,臉和胸撞到了象罔的懷,隨即閃電般地向後一縮,自己身上倒是一點都沒弄髒,發出一聲嬌唿,臉色騰的就紅了,趕緊低頭道:“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走路不小心,將您給撞著了。……哎呀,您的衣服弄髒了,脫下來讓我幫您洗洗吧。那邊就有一條小溪,可在溪邊生火烤乾,一會兒功夫就好。”
說著話姑娘又走上前去,微微低著頭、側著臉,聲音軟軟的,彷彿羞得不敢看象罔的臉,卻伸手去解象罔的袍子,顯得有些慌亂,但這慌亂的樣子又是形容不出地嬌羞動人。象罔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他只是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這姑娘,而他自己的神情似乎也像個白痴。
從大河走到淮水,象罔一路上沒有和人說過一句話,更別提撞到誰身上了。而這一次好像是不撞都不行了,也必須得說話了。見姑娘的手已經摸上來了,袍子上還掛著溼乎乎的湯呢,象罔就順勢將袍子脫了下來,說了一聲:“好。”
只有這麼一個字,好歹證明了他不是個啞巴。袍子隨即就被姑娘拿過去了,象罔裡面還有一件衣服呢,倒也不至於太失禮。姑娘卻似羞得不行的樣子,轉過身嬌滴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