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耗著生命，等著終結。

班燁不敢挪動庭煙，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她的傷加重。

他瞧見庭煙這會兒氣若遊絲，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暈乎地睜不開眼，彷彿隨時都可能咽氣。

&ldo;媚娘，還愣著作甚，快來看看她。&rdo;

班燁心裡著急，從懷裡掏出自己素日用的帕子，給庭煙擦掉嘴角的血，誰料卻摸到她臉上冰涼一片，不似活人的溫度。

等了許久也不見胡媚娘行動，班燁扭頭一看，卻瞧見身側蹲著的女人秀眉緊蹙，正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頭髮，似在思索什麼，並沒有想要救庭煙的意思。

他知道媚孃的心思，十六年了，一直都知道。

十六年的愛他、恨他、等他、氣他，全都知道。

&ldo;我的話你沒聽到麼。&rdo;班燁微怒，輕喝了聲。

&ldo;三哥，她的傷太重，算了罷。&rdo;

胡媚娘泫然欲泣，跪坐在班燁身側，挽住男人的臂彎，搖了搖頭：&ldo;讓她體面地走吧，父母兄弟俱亡，被囚禁在桐宮近十年，即便讓她去和親又能怎樣，深宮險惡，她能算計過誰？莫不如，你抱著她，讓她在最熟悉的大伴懷裡走，如此也未嘗不是種解脫。&rdo;

&ldo;不行。&rdo;

班燁斬釘截鐵拒絕。

&ldo;何必呢。&rdo;

胡媚娘幾乎半個身子都貼在了班燁身側，頭枕在男人肩上，哽咽道：&ldo;我手底下有個小姑娘叫秋穆陵，長得俊俏無比，眉眼間和庭煙有幾分神似，年紀也相仿，咱們可以讓她頂替庭煙去梁國，神不知鬼不覺就了結此事，&rdo;

&ldo;庭煙就是庭煙，豈是誰都可以代替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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