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方向。
很快,他便遠遠看到駭人的一幕——
霍將眠確實回來了。
身後還有一眾先前和他一同前往地底的居民,他們似乎全部進化成功,成為了強大的畸變者——
然而他們敏銳尖利的觸手面向的卻不是怪物,而是周圍的人類同胞。
他們穿著破爛的衣服,身上滿是人類的鮮血,毫無感情地在城內展開大面積汙染,絲毫不念及過往的情意。
洶湧進城的怪物對他們毫無興趣,只與抵抗計程車兵廝殺。
無論士兵的信念有多強大,也終究抵抗不住乘以數萬的怪物,逐一倒下。
怪物群中,‘霍將眠’顯得格外突兀,挺拔的身影像是怪物的領袖,他低啞地自言自語:“薄青…阿青……阿青……”
“我都做到了。
”
可下一秒,他的聲音又忽而冷厲:“——殺了他們。”
盤旋的直升機吸引了‘霍將眠’的注意,他收回刺死一名士兵的觸手,抬起頭,冷漠的眼神像滲了冰,毫無感情。
生前的霍將眠摒棄了自我,嚴格履行著薄青的理想,死後被類人生物吞噬的他卻爆發了生前最大的執念。
最該為你報仇的人是我。
可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該做點什麼的……
該做點什麼的。
副駕的飛行員驚恐道:“霍上將已經死了——這些是類、類人生物!!”
一隻類人生物不難對付。
但十隻、五十隻、一百一千隻呢?
它們身體不死,精神不滅,只有生前執念與摧不毀的汙染慾望。
唐柏看著下方的霍將眠,雙眼赤紅,握住手剎的手用力到發紅發燙,青筋畢露。
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霍將眠身後的‘人’都曾是他們拼盡全力守護的居民,霍將眠都曾是他引以為目標的最高信仰。
這個正在殘害昔日部下的類人生物,曾經是受萬人敬仰的軍魂。
也許那些死不瞑目計程車兵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霍將眠’手上。
“對不起了……上將!”上將兩個字幾乎是從唐柏喉嚨中硬擠出來的。
他最終還是按下了紅色的攻擊按鈕,朝被怪物突圍的主城門發射高|炮,並於通訊頻道艱難報告:“主城門失守,即刻升起內圈隔斷牆,所有幸存士兵即刻退往內圈隔斷牆!我以城防少將的名義申請…外圈爆|破。”
同樣的情況在幾個月前的蟻獅戰役中也上演過一次,不過那次被爆|破的只有一個e區。
“請求透過!開啟十分鐘爆|破倒計時——”耳麥響起老上將的聲音,他頓了頓,繼續道,“歷史將永遠銘記諸位的犧牲。”
那些至死都信念堅定計程車兵們,那些主動衝向一線的傭兵們——
如果人類還擁有記錄歷史的機會,歷史將永遠記住他們。
劇烈的聲響過後,所有幸存者耳邊只剩一片嗡鳴,一切聲音都彷彿隔著一層厚重的膜,身體搖搖晃晃,迎向幾米之外正肆虐同胞的怪物。
數朵巨大的蘑菇雲沖天而起,怪物與尚未來得及撤退計程車兵一同被炸得粉碎,塵埃之下,到處都是斷掉的殘肢、本能蠕動的半截身體,或只剩下眼球能轉動的頭顱。
聳入雲端的數棟大樓相互傾倒,撞擊,坍塌,將無數殘破的屍體埋葬在廢墟之下。
“長官,我們也該撤了!!”飛行員見唐柏遲遲不動,只能逾矩地抓住唐柏死死摳住手剎的手。
唐柏望著下方的廢墟,眼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明白您的心情——”飛行員幾乎是哽咽著在說,“可內城還需要您。”
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