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後，林少澤將蓋子擰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從來不懂得拒絕別人，甚至連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明莊沉默著沒吭聲。

將水杯放進包裡，林少澤看向前面道：「以前咱們兩個交往的時候，你就總是幫我做這做那，可現在咱們變成普通朋友了，你還是那樣……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一樣。

「反正也無聊，咱們兩個聊聊天怎麼樣？」

明莊沉默了數秒後開口道：「好。」

「你終於不用『恩』來回答我了。」林少澤笑了笑，轉過頭看向開車中的明莊：「不錯，有進步。」

明莊道：「不能說麼？」

「也不是不能說，就是每次我問你的意見，你都會回答這個字，好像是在敷衍我……總之感覺不太好就對了。」

「所以你剛才生氣了？」

「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林少澤望著明莊的眼神漸漸變深：「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不懂得怎麼拒絕別人的請求，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對我說個『不』字，而不是一味地委屈自己來迎合我，或者是其他人。」

明莊沒說話。

「好像是我要求太多了。」林少澤笑著收回目光，轉向前面的道路：「衛千辰說得對，我這個人就是自私，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如果當初我能為你多想一點，也許咱們兩個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別聽他的。」

「可他說得很對，不是麼？」

「當初的事……我已經不怪你了。」

「明莊……」林少澤看著前面的路，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對不起。」

從認識林少澤的那一天開始，明莊就知道他不是個會說對不起的人，林少澤雖然家境沒其他人好，但他心性高，從來沒接受過任何人的施贈，一有時間就會跑去外面打工，靠著打工賺回來的錢養活了自己和弟弟，還讀完了整個大學課程，所以即便在林少澤提分手的時候，明莊也沒想過他會跟自己道歉——

可現在他卻說了。

讓高傲的人低頭，明莊心裡也不好受。

沉默良久，明莊開口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心裡確實很恨你，也想過這輩子都別再見面，但現在重新回頭再想想，你能做出那樣的選擇，並不全是你一個人的錯。」

「不用安慰我，我確實很自私，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要是早發現的話，也許我還能幫上忙，說到底也是我對你的關心不夠，才沒有及時知道你的想法。」

林少澤苦笑：「所以，我們兩個現在是在互相認錯麼？」

明莊沉默不語。

「當年的事是我的錯，跟你沒關係。」林少澤深吸了口氣，笑道：「我應該早點跟你認錯

的，現在……可能有點晚了。」

「少澤……」

「明莊，我還有機會麼？」

明莊答不上來。

見明莊不說話了，林少澤也沒繼續追問下去，笑了笑之後側過身對向車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明莊以為林少澤是在看車窗外的風景，沒打擾他，繼續開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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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先去了趟醫院，林少澤先下的車，沒讓明莊看見自己的臉，之後也沒等明莊跟上來，就低著頭走進醫院大門。

明莊見林少澤沒等自己就先走了，怔了一下之後關上車門跟了過去。

進了電梯，林少澤刻意跟明莊保持住距離，不讓他看自己的臉，也沒跟他說話，明莊知道林少澤是因為剛才在車裡的事生他氣了，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於是就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