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哄哄中有衛士進來報道:“符總管符大人到!”眾人暫時靜了下來,只見一位威風凜凜的大官走了進來。鐵鏡心認得他是現任的大內總管符君集。翦長春迎上去道:“符總管此來,可是為了貢物被劫的這件案子麼?”符君集道:“正是。皇上已準你的保薦,就由鐵大人主持此事。原來鐵大人也在這兒,那好極了。你已向鐵大人說了麼?”翦長春道:“說了,鐵大人卻還在躊躇呢。”符君集哈哈笑道:“鐵大人,這是你建立大功的機會來了。還有什麼躊躇?”鐵鏡心道:“賊人飄忽不定,咱們連一點底細也摸不到,一月期限,未免太短!”符君集道:“啊,原來鐵大人是顧慮這個麼?若是知道賊人的底細,鐵大人就該出馬了吧?”鐵鏡心暗暗吃驚,硬著頭皮說道:“這個當然。”符君集哈哈笑道:“鐵大人大喜,俺老符給你送功名來了!彼案何須一月?今晚便可以教你擒獲贓人!”此言一出,合座皆覺得驚奇,鐵鏡心聲音顫抖,訥訥說道:“符總管,你,你是說笑嗎?”符君集道:“如此大事,焉有說笑之理?我已打聽得清清楚楚,主持劫貢物的兩個男女賊人已來到了京城,事不宜遲,請鐵大人今晚便去拿賊。”鐵鏡心這一驚非同小可,極力壓制,慌張的神色仍然不免顯露出來。
就在這時,忽聽得外面守門的衛士大聲嚷道:“沐小公爹到!”話猶未了,只見冰磷帶了兩個隨從,不待翦長春迎接,先自闖了進來。這兩個隨人一老一少,老的年近上旬,少的不過二十餘歲,都是一片淡黃色的麵皮,貌不驚人,可是他們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亦步亦趨的隨在沐磷身後。鐵鏡心奇怪極了,這兩個隨從他竟然都不認識!不知沐磷搞的什麼把戲、從哪裡找來這兩隨從?心念方動,但見沐磷的眼光已向他瞥來,眼光中似念深意,突然咧嘴一笑,卻向著翦長春說道:“哈,這樣熱鬧,翦大人不請我麼?”
以沐磷小公爹的身份,誰不奉承,翦長春賠笑道:“我只怕請動小公爹呢。小公爹賞面肯來,那是求之不得!”沐磷道:“我喜歡趁熱鬧,別的地方我不愛去,到你這兒,有好酒可喝,有新鮮事兒可聽,又可以認識這麼多好漢,哈,我開心死了,怎麼不來對啦,我一進來,就好像聽到你們說是今晚要去捉拿賊人,有女的呢,是嗎?”翦長春道:“正是為此,所以我們請你的姐夫今晚出馬呢。”沐磷道:“我也跟著去瞧行不行?”翦長春賠笑道:敢驚動小公爹。川西武師韋國清說道:“沐小公爹是將門之後,本領非凡,這次我們途中遇盜,沐小公爹就曾大顯身手。”翦長春道:“小公爹一定要去,那就隨我一道吧。小公爹若是瞧著我們都不行了,再出手也還不遲。”翦長春實是怕沐磷不知天高地厚,胡亂冒險,若有誤傷,他擔當不起,所以如此說法。沐磷嘻嘻笑道:“那你答應我啦,我但求有熱鬧可瞧便行。”
沐磷纏著翦長春說話之時,他的兩個隨從走近鐵鏡心身邊,鐵鏡心心頭一動,問道:“家裡有什麼事麼?”那年少的隨從道:“有幾位大人來拜訪過姑老爺,名帖我收下了。還有一位浙江會寧的太爺留有一個摺子給姑老爺,奴才已帶來了。”鐵鏡心聽出這少年隨從的聲音,心中又驚又喜,卻故意裝出不悅的神色,皺著眉頭說道:“這班同鄉,不是求事就是募捐,煩死人了。好在摺子既然帶來,就讓我瞧瞧吧。”將摺子開啟,匆匆一覽,便丟下到地下,說道:“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求事。摺子你帶回去,記下他的名字,交給師爺辦理,隨便薦他到一個小縣份裡便是,不必再麻煩我了。”那少年隨從應了一聲,在地上拾起摺子。
喬少少一直就在留心那兩個隨從,總覺得他們有些異樣,心道:“這少年隨從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怎麼卻想不起?咳,看他們的眼神,分明是身有武功的人。看他們的氣度,也不像下人的樣子,咦,這倒是有點奇怪了。”見那少年隨從呈上摺子,更是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