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宣秀秀這話還沒出口,王香蓮笑道:「剛結婚會有點不習慣,但你們相處久了,很快就處出感情來,男人吶,還是吃那一套……」
「(⊙o⊙)…」
她被嬸娘上了一課。
掙扎歸掙扎,但這事兒似乎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天黑後。
宣秀秀全身緊繃。
她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這事兒得好好談談……
她躺在孟鐵生的大床上,腦子亂鬨鬨的。
從乾淨的床,摺疊得整齊劃一的方形衣服,還有他纖塵不染的床,她大概推測出他職業的範疇。
那估計以後聚少離多了吧。
萬一他離開,她又有了娃娃,豈不是得過喪偶式婚姻?
不行,不行,這種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宣秀秀天馬行空地亂想,卻在這時,幽暗中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聽著響動,他也上了床。
之後,他就這麼躺著,一動也不動,並沒有宣秀秀想像中事兒發生,她稍微安心了一點兒。
兩人默默躺著,誰也沒開口,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就像寄宿學校兩個同學擠一張床……
男人的呼吸很輕很淡。
他周身也沒有小說裡描寫的什麼熱烘烘的氣息,一靠近就像一團火。
孟鐵生像冰。
如果不是聽到動靜,宣秀秀會以為房間只有她一人。
這男人是怎麼做到無限度降低存在感的?
「秀秀——」
「水生——」
突然,兩人同時開口了。
尷尬一掃而過。
「你先說吧。」孟鐵生淡淡道。
宣秀秀很滿意男人禮讓的風格。
她側過身子,在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臉,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他的身形。
「水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想必你一定不方便跟我說,在未來你也許會因為工作離開孟家,對嗎?」
「嗯。」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還不太想要孩子,我想讀書,想考大學,想闖一番天地,並不想永遠在一個地方駐足不前,你……理解嗎?」
宣秀秀一口氣說完,生怕男人會提出打撲克的提議。
嬸娘為她著想,她能理解。
但在她看來,感情這種事兒,還是講究個順序,等彼此的心敞開了,願意徹底接納對方,打撲克就是水到渠成,而不是靠著這個生出順從的心。
前世她之所以一直單著,也是想找個相愛的人結婚。
沒找到,獨自美麗也挺好的。
宣秀秀隨口說的話,無意觸動了孟鐵生。
他以為山中女孩沒多少見識,吃飽喝足就該滿足了,沒想到宣秀秀不一樣,她都18了,還想著考大學,想靠自己闖一闖……
就連京都一眾被捧在掌心裡的女孩,也沒她敢想敢做。
他心中的震驚瀰漫著。
好半晌,他才緩緩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理解,所以你不用說什麼,我不會做那些事兒,你放心好了。」
「那好。」
「秀秀,我明天得出門一趟,下午我把你的戶口遷到了孟家灣,你如果想讀書,就去讀吧,從小學開始——」
孟鐵生的聲音在幽暗中傳來,裹了一層暗沉的色調,像秦時的明月光,厚重之餘,又輕盈落在宣秀秀心口上。
宣秀秀的臉頰在黑暗中露出一絲他看不見的笑。
她開心的是,這男人不懂她的底,卻依然無條件支援她去做想做的事兒,不專制不霸道,也不是像軟麵團一樣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