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科長道:「我也盯著呢,每天都跟市公安局通電話詢問情況。狗日的雖然不是東西,但也是咱們廠的職工。好像聽說,公安局那邊審出些眉目了。今天打電話過去,語氣明顯不一樣,我琢磨著,搞不好還真不是故意殺人。」
何如月心中終於一鬆,看來自己跟費遠舟說的那番話,終於還是起作用了。
不過她不提這個,她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一個年輕小姑娘,居然知道什麼「性窒息」,這裡的人接受不了,她再膽大再潑辣,也不願冒這個險。
何如月道:「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殺人,總要有個結果。不然陳小蝶這邊不好安置。」
提起這個,袁科長也是服她:「小何啊,說起這個,大家都誇你呢。廠裡這麼多人,也就你仗義,小孩子說接回家就接回家,說帶著就帶著。我都聽許廠長誇你好幾次了。」
許波,分管工會行政後勤的副廠長。何如月是沒怎麼見過他,但聽說他誇自己,何如月倒的確聽了好幾次。
至於是真心欣賞自己,還是衝著自己父母的面子,暫時還不得而知。
…
公安局的會議室煙霧繚繞,一場會議結束,對面的人都快看不清了。
費遠舟咳嗽著走出會議室,眼睛都紅了。他大學畢業來到刑偵隊已經一年了,還是不能適應這個場景。
一位同事跟在他後面出來,拍拍他的肩:「這回你居功至偉啊。我說,你一個小年輕,怎麼就知道『性窒息』這麼高深莫測的玩意兒,我們聽都沒聽過。要不是首都的醫學專家確認,咱們整個市的警察,都沒一個知道的,從來沒碰到過啊。」
費遠舟揉揉眼睛,有點不敢居功,笑道:「其實也沒有很高深莫測,大學裡學過的。說起來還是吳柴廠的一個工會幹事提醒我的,人家也是大學剛畢業。大學圖書館看過相關案例的。」
同事一叉腰:「喲,小年輕不得了。往後啊,真不能小看你們。」
第20章
下班前,所有職工都分到了工會發的西瓜。每人十個。
何如月主持發放儀式,冒著大太陽在大卡車旁紀錄,又曬黑了幾分。好不容易發到日落西山,經過各種鬥智鬥勇,以防某些車間的尖頭白拆子盡挑大個的、把小的留給別人,何如月吹鬍子瞪眼,愣是沒讓這些人得逞。
眼見著職工們個個歡歡喜喜抱著大西瓜回家,何如月發愁了。她連個腳踏車都沒有,這一個一個抱回家,得抱十天啊。
天這麼熱,會不會爛掉?
要麼先搬到辦公室去。何如月打定主意,一手抱了一個,打算往三樓運。迎面就來了兩個小青工。
「何幹事,還沒下班?」
何如月一看,是戴學忠和郭清,便道:「剛發完西瓜,今天晚了點。」
郭清機靈:「你怎麼拿回家啊?」
這真問到何如月心坎裡了:「我也愁呢。我一天抱一個,也得抱十天。要不明天把我爸的二八腳踏車推過來,拿麻袋捆回家。」
郭清頓時和戴學忠使了一個眼色,殷勤道:「我有腳踏車,要不我們幫你送回去?」
「這怎麼好意思啊,再說今天也沒麻袋。明天我自己想法子,謝謝二位啦。」
郭清卻主動過來,搶過何如月手裡的西瓜,往地上一放:「何幹事你也太客氣了,工會是我們孃家人,我們不跟孃家人客氣,孃家人也別跟我們客氣啊。」
一指戴學忠,郭清嚷嚷:「快去把我腳踏車推過來。」
「好咧。何幹事你別走,等我啊。」戴學忠一遛煙就跑了。
這下「孃家人」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家還有些遠呢,要走兩站路的。」
郭清樂了:「兩站路就算遠啊。何幹事你知道我家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