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是不是有什麼證據了?」
「目前是聽說,我沒有親眼見。但我相信訊息來源。」
黃國興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是誰在買票?」
「鑄工車間陶臘梅。」
不提這名字還好,一聽這名字,黃國興當即就拍桌子:「是她!你說別人我還要打個問號,你是說她,不用問了,她做得出來!」
嗯?黃主席這麼肯定?
黃國興似乎是發現自己失態了,為了陶臘梅發這麼大火,不值得啊。
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然後道:「她啊,想跳出車間很久了,之前走的周文華的路子……」
何如月挑眉,哦嗬,居然還有這一出。
果然自己進廠時間短,故事還是聽得太少。
黃國興繼續道:「也不知道她給了周文華多少好處,周文華就想把她調到圖書室來。這個陶臘梅吧,嘴不緊,事情還沒成就四處說,一說兩說,傳到了蘇伊若耳朵裡……」
哦嗬,蘇阿姨雖然優雅,但砸人飯碗的事,人家也不會忍啊。
怪不得蘇阿姨會來提醒自己。看來也是聽到了風聲。
「蘇伊若直接把圖書室門一鎖,告了病假。那時候我出差在外面參加會議,周文華就胡來,一看蘇伊若這不病假了嗎?正好啊。也不經過厂部領導同意,就把陶臘梅叫來直接頂崗,還把圖書室的門鎖都給砸了。」
「呃……這也行?」何如月對某些人的臉皮有了新的認識。
縱然人已在牢房,還能在江湖上有傳說,周文華也的確是個「人才」。
黃國興道:「蘇伊若休了一週的病假,等我出差回來,多少人來圍著我告狀。報紙扣下不發,只發厂部辦公室的,其餘直接賣廢品,圖書室一年處理一次舊書,明明還沒到時間,陶臘梅就給處理了一半,有些新書進廠還不到一個月,也給當舊書處理了……」
「呵呵,不多出點,怎麼進新書嘛。」何如月倒是明白了陶臘梅的思路。
「就是這麼想的。交給新華書店的訂書單,金額是平常的三倍。」黃國興至今想起,還是一肚子的氣,「我就把她給打發回車間,她在我辦公室整整哭鬧了三天,後來被袁科長給拽走了。」
關鍵時刻,袁科長罵著粗話出場,還是有幾分殺傷力的。
「後來蘇伊若恢復工作,整整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把幾乎整廢的圖書室又給慢慢扶了起來。」
何如月哭笑不得:「也就頂了一個禮拜的崗,這殺傷力實在有點大。」
黃國興一臉不屑:「所以就她還想當女工委主席?整個吳柴廠只剩下她一個女的,我也不會讓她當,我找個母蚊子去!」
「哈哈哈哈。」何如月被他逗笑。
黃主席關鍵時刻還挺幽默。
「但現在人家錢花了,下午蔣書記又要來,不能當場出狀況啊。」何如月道。
黃國興皺皺眉:「我得想個萬全之策。」
何如月悠悠地開口:「我正讓趙土龍加印選票,多印了三十張,現在一共六十張,不知道管不管用……」
話音未落,黃國興陡然雙眼一亮,一拍桌子:「管用!」
然後黃國興一把扯過桌上的女職工代表名單:「我現在就來打電話給各個分工會主席,讓他們也來參加,另外再帶兩個人,是個人就好,管他男的女的。」
何如月:「……」
她小聲提醒:「黃主席,咱這是女職工委員會……」
「又不是正式選主席。」黃國興眼睛一瞪,不由分說,「現在就是選個能代表咱們廠女職工委員會的人選,到時候成立大會上才要正式推選主席。」
好像……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