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都只有一個命運。
那就是死
而福王府作為最堅實的擁立者,最輕的發落,也是流放的命運。
沈紫言生生打了個寒戰,可又在心裡勸慰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不博一把,怎麼知道沒有生機?不管是否邁出那一步,福王府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退一萬步講,福王若是對泰王謀反一事置之不理,作壁上觀,任由泰王長驅直入,後果就是東宮太后娘娘和福王府一齊在劫難逃。
前前後後都逃不出一個死字。
難道從一開始,福王和杜懷瑾就料到了這一日,早早的做好了決定?
杜懷瑾見她一開始尚有些慌亂,而不過一瞬之間的功夫,就鎮定了下來,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很慶幸。這樣聰慧而胸有丘壑的女子,註定是可遇不可求。
沈紫言卻沒有時間再和他客套,既然杜懷瑾當著自己的面說了出來,那想必就是有什麼話要吩咐自己了,也就再次重複道:“三少爺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妾身去做的?”算是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六皇子一年前迎娶了盛國公府黃家的大小姐,再過幾日黃家老夫人的六十歲大壽,六皇子和黃家大小姐想必也要回家拜壽。你就跟著娘去一趟,也將我們的意思,略略和六皇子提一提。”杜懷瑾頓了頓,又說道:“娘和貴妃娘娘是表姐妹,只是這些年為了避嫌,兩個房頭也不曾走動,但親戚的關係還在那裡。黃家和我們家一向都有往來,你和娘一起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沈紫言很鄭重的答應了。
杜懷瑾卻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俊逸的面容上籠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淒涼,“我幼時不知事,總想著過著邀上三五好友,閒來時垂釣走馬的生活,雖然地闊天高,可惜這一日終究是無法盼到了。”這還是沈紫言第一次從他口中知道,他最真實的,也是最渴望的心意。
沈紫言突然覺得自己和杜懷瑾是一類人,都是盼著平靜卻終究是身不由己的一群人。想到此處,她破天荒的攬住了杜懷瑾的胳膊,輕輕靠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會有那麼一天的。”輕聲細語,似是對他說,又似是對自己說。
杜懷瑾身子一僵,但又迅速放柔了下來,唇邊溢位一絲笑,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是啊,會有那麼一天的。”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覺得燈影搖晃,而對面的牆壁上,映出二人緊緊相依偎的影子。
沈紫言看著那影子,久久沒有說話,心裡湧過一絲絲說不出的感覺。
這一刻,她竟然眼眶微溼。
兩個人的寧靜終究沒有持續多久,杜懷瑾輕拍了拍她的手,“去歇息吧。”這幾日兩人都是夜不能眠,也都累了。沈紫言雖睡得少,可到底還是安然坐在家中,哪裡比得上杜懷瑾終日在外奔波,心念一動,心裡生出一股憐惜之意來,“我服侍你沐浴好了。”
兩個人都被沉重的現實壓得喘不過氣來,杜懷瑾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默默點了點頭,攬著沈紫言的纖腰,二人一同進了淨房。隔著薄薄的衣衫,能感覺到他身上微微的涼意。
沈紫言突然有些期盼日後的生活,是不是被暴風雨來臨前的這種沉重逼迫得幾乎窒息,所以格外渴望過上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
若真能有那一日,該有多好
從淨房出來,夜已深,唯有一輪明月靜靜的掛在天空。葉影搖動,滿院子似撒了水銀一般的通亮。杜懷瑾就攬了她的肩,“睡吧。”沈紫言溫順的點了點頭,一回頭,卻見杜懷瑾已經鋪好了床。
若是平日,定會尷尬的無地自容,此刻卻沒有覺得絲毫不妥,也不過微微一笑,安然躺了下去。
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格外安寧。醒來時就見到杜懷瑾眉頭微蹙,側躺著身子,烏黑的長髮散了滿枕,和她的青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