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推脫,“這麼看來,竟是合該我們青鈺的病在他手裡除災也未可知,妾身先行謝過王妃了。”福王妃微微一笑,瞥見女兒與沈紫言並肩站在一起,一個嬌美秀麗,一人典雅大方,當真是一時瑜亮,只一眼瞥著就覺得賞心悅目。更兼二人親暱無間,更是歡喜,連聲吩咐道:“去拿三個風箏來,讓沈家二位小姐和郡主一起出去頑罷。”又看了眼兒子杜懷瑾,“我知道你也悶得緊了,允你在這寺廟裡四處走走,可不許胡來。”
杜懷瑾聞言略點了點頭,告了個罪,起身出去了,石青色的衣襟輕飄飄的從眼前掠過,頗有些風流瀟灑的味道。杜水雲早已按捺不住,興高采烈的拉著沈紫言就往外走,倒把個沈紫諾落了單,沈紫言見量有些不安,低聲道:“水雲,我姐姐還在後頭呢。”
杜水雲這才慢下了腳步,丫鬟婆子們在後面跟了一堆,唯恐這位郡主磕著碰著,到時候不好向福王妃交差。沈夫人見著杜水雲拉扯著小女兒,一顆心提了起來,直到看見二人穩穩當當的跨過了高高的門檻,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紫諾不急不緩的跟隨在後面,也不急著追上去,悠閒地看這寺中森森古木,潺潺流水,時不時聽見杜水雲和沈紫言的嬉笑聲,平淡無波的面龐上也露出了幾絲微笑。
杜水雲就在前面和沈紫言竊竊私語:“我怎麼瞧著你姐姐似乎不大愛說話?”沈紫言促狹的笑了起來,“我都是潑皮猴一般的人了,若是我姐姐也這樣,可叫我母親怎生是好?”杜水雲一本正經的想了想,頗為贊同:“你說得對,我大哥是沉穩的性子,我三哥就恰恰相反,時常惹得我父親生氣,不過說起來我還是和三哥親近一些。”
沈紫言微微一愣,今日初見杜懷瑾,見他進退有度,頗有貴公子的氣度,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叫人不敢小瞧了去,還從來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性子呢。果真是看人不能光看皮相啊
就有婆子拿著新做的大雁風箏,順著風將那風箏放飛了上去,杜水雲隔著絹子牽著風箏繩子,滿臉的歡欣雀躍。沈紫言見風力緊了,過去將絲線一鬆,只聽豁刺刺一陣響,登時線盡,風箏隨風去了。杜水雲笑道:“風箏又說放晦氣,沈姐姐這一放,今年的黴運可都放了去了。”於是也令丫頭們拿過一把剪子來,絞斷了線,那風箏飄飄搖搖,隨風而去,一時只有雞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點黑星兒,再展眼便不見了。
卻見杜水雲的大丫鬟書燕牽著一個大蝙蝠風箏,自己放了半天,不得其法,總是放不上去,杜水雲見了心癢難耐,自己拿過來放,不曾想只起房高便搖搖欲墜,不一會的功夫便飄向西面去了,杜水雲恨得直跺腳,追著那風箏而去。
見一處院中花木繁盛,牆頭伸出一支火紅的夾竹桃,燦如煙霞,杜水雲笑道:“到底是她們修行的人,沒事常常修理,比別處越發好看。”說著便去摘那花。
“不要碰那花。”從禪院走出一個姑子來,一身素靜的僧袍,容貌十分秀麗,映襯得整個人如同殞落凡間的仙子,超凡脫俗。沈紫言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上一世教自己醫術的靜虛,頓生出一種他鄉遇故知的熟悉感,只是也不好貿貿然上前去。杜水雲望了靜虛一眼,心中雖及是喜歡那夾竹桃,也不好強求,意興闌珊的收回手,興致稍減。
杜水雲的大丫鬟未央著了惱,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是一枝花罷了,我們郡主什麼樣的花花草草沒見過,哪裡就稀罕你這點子花,不過是一時好玩罷了,不要說摘你一朵花,就是要了你整株樹,只怕也沒什麼不可的。”
沈紫言微微蹙眉,氣焰這樣的盛,縱是人家有心讓你摘花,現在此話一出,只怕靜虛這樣孤傲的性子,是萬萬不許的了。果然不出所料,靜虛冷笑道:“既然不稀罕這花,又何必巴巴的要!”
杜水雲雪白如玉的一張臉頓時生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