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微斜,“我怎麼不敢,郭媽媽?”特地咬了咬郭媽媽三字,“是我的身份不夠呢,還是我能為不行?”
郭媽媽被一句話噎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偏生又不敢再多說一句。對墨書等丫鬟,她可以隨打隨罵,可沈紫言是主子,哪裡是她個奴才能冒犯的,只是心裡著實氣惱,一張臉又硬生生憋得通紅。
默秋忍不住咬著帕子,哧的笑了一聲,被墨書瞪了一眼,忙收斂了。沈紫言就淡淡的瞟了眼默秋,“你橫豎無事,不如和墨書一起”此話甚合了她的心意,忙不迭點頭,“是!”郭媽媽狠狠的瞪著這幾人,只當沈紫言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哪裡會真的動用刑罰,等到第一下重重的板子落在身上時,才終於醒覺,頓時氣得失去了理智,難以抑制的大罵:“你們這起娼婦,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破鑼一般的聲音在暗夜裡顯得十分刺耳,墨書就看見大小姐沈紫諾房中的藍衣探出頭來,見了是她,微微笑了笑,又掩上了門。墨書想著不成個樣子,隨意尋了塊破布,又塞住了郭媽媽的嘴。
此舉更是猶如火上澆油,將郭媽媽原已熊熊燃燒的怒火燃到了極致,眼瞼似乎要被睜裂一般,雙目通紅。板子一下下的落下,郭媽媽到底是沒吃過苦得人,哪裡受得,不一會就只見出氣不見進氣了,墨書見打得不祥了,唯恐誤了沈紫言的正事,忙叫了停。
沈紫言慵懶的趴在榻上,輕聲問:“誰命你謀害夫人的?”郭媽媽喘著氣,咬著幾乎被咬爛的唇不肯說話,沈紫言低低笑了起來,“還有這份硬氣,想來還是打得輕了些。”說著,就對著墨書斥道:“你是怎麼行事的,我不是讓你看著,重重的打麼?”
墨書知道沈紫言這是為威懾郭媽媽,也就露出了幾分懼色,“奴婢是讓人重重的打,興許是打得少了,不如再打二十板?”沈紫言想了想,不悅的蹙了蹙眉,“蠢奴才,你就不興換種打法的?”
墨書的視線就落在了郭媽媽白淨豐腴的臉上,連聲應道:“小姐說的是。”說著,拔下了簪子,笑道:“郭媽媽既然不肯說,這張嘴也是無用了,不如用簪子戳爛了。”沈紫言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還是你有法子。”
聽著這主僕二人的一對一答,郭媽媽只覺得肝膽俱裂,這下才終於相信,自己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栽了,滿臉頹色的癱在地上,觸著方才的傷口,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沈紫言這才又重複問:“誰命你謀害夫人的?”
郭媽媽眼角餘光瞥見墨書手拿著金燦燦的簪子,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著實害怕,也就不敢隱瞞,戰戰兢兢的答道:“是金姨娘!”沈紫言就吩咐墨書:“你把她說的都記下來。”墨書順手從書案上抽出一張雪白的紙,將郭媽媽所說,一一記了下來。
待郭媽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沈紫言已經是面沉如水,不待思索,便道:“把她給我拖下去,再關到柴房裡面去。”“小姐饒命,小姐饒命”郭媽媽一面掙扎著,一面嚎叫,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得極遠極遠。
正文第四十三章花盡(三)
一陣冷風吹過,火花閃了閃,沈紫言的面目顯得有些明暗不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墨書,你明日就把郭媽媽帶到老爺跟前去,你可得好好看住了,別到時候又翻臉不認帳了。”墨書自然知道此事幹系重大,忙道:“小姐放心,我省得。”有了她親口描述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加上那張當票子,想來也是翻不起什麼波瀾了,饒是如此,沈紫言還是有些難以安心,“你可得看仔細了,若是她到時候不認賬,你也別留情面了。”
墨書鄭重的應了,沈紫言苦笑了笑,“你說,我這是不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墨書想到海棠所說的沈夫人的病情,神情也是一黯,試探的問道:“若不然,我們就用醉清風,神不知鬼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