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了沃爾登伯格和那個輪機師的工資,餘下的交給了塞姆勒。在18號離開熱那亞之前,他最後對塞姆勒扼要交代了幾句。
“船上還差兩個人的事兒你準備怎麼辦?”
“沃爾登伯格已在開始考慮這件事了。”塞姆勒回答說。“他估計這個港口擠滿了待聘的船員。他對這兒非常熟悉,加之還明白我們究竟需要什麼樣的人:硬漢子,凡事不聞不間只管執行命令的人,尤其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亡命之徒。別擔心,到不了週末,他準能找到兩個好小子。”
“行,太好了,這正是我的打算。另外,要把‘托斯卡那號’準備就緒,特別是要把輪機很徹底地檢修保養一番;繳齊港口停泊費;在證件上填好新船長的名字;填寫好開往土倫港裝載運往摩洛哥的普通物資運貨單;燃料與食物一定要備足。記住,除了船員的,還要再加上12個人所需的食物、淡水、啤酒、葡萄酒、香菸等等。一切準備停當後,把船開往土倫港。最遲要在7 月1 號前到,屆時我將與馬克、讓·巴普蒂斯特、詹尼在那兒等你。有事透過迪福特海運代理行和我聯絡,這家商行就在港口,再見,祝你走運。”
十六
讓·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能活到今天,至少在某種意義上,應歸功於他具備的那種能感到危險逼近的直覺感。那天到達巴黎後,他便在約定時間,靜坐在夏農指定的那家旅館的客廳內看著雜誌。整整等了兩小時,夏農仍未露面。
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他走過去問了一下旅館服務檯,看看夏農是否來得過早,先要了個房間住下來了;雖然朗加拉蒂明知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服務檯的職員查了一遍顧客登記簿,然後告訴朗加拉蒂,旅館裡沒有倫敦來的基思·布朗先生。朗加拉蒂猜想夏農是耽誤了,可能於明天這時到達。
因此,在16號的同一時間裡,這個科西嘉人又來到這家旅館,坐在客廳裡靜候著。這一回他雖仍未等到夏農,卻發現情況有些異常。有一個旅館職員兩次偷偷地把頭探進大廳,窺視一番。可每當朗加拉蒂一抬頭,那傢伙便隨即縮回腦袋。他繼續等了兩個小時,夏農還是沒出現,於是他再次離開旅館。當他走進門前那條街時,一眼瞥見一個漢子站在旅館門旁的拐角處,似乎對眼前的商店櫥窗表現了一種異乎尋常的興趣。只見他圓睜雙眼,死盯著櫥窗玻璃看個不停,可那裡面擺的卻淨是些女用緊身胸衣。朗加拉蒂憑他的直覺感到有點兒不對勁,這漢子與四周明媚的春光、僻靜的后街太不協調,未免有些大煞風景。
在下一個24小時裡,朗加拉蒂利用他在巴黎黑社會科西嘉人聯盟中的老關係,開始在僱傭兵們常常聚會的那些酒吧間裡打探起風聲來。同時,他每天上午仍然去那家旅館等待,終於在第五天,也就是19號上午遇見了夏農。
夏農是在前一天晚上乘飛機從熱那亞取道米蘭抵達巴黎的,當夜就住在這家旅館裡。看來他情緒高昂,坐在旅館客廳裡呷著咖啡,告訴他的同伴說,他終於買到了一條船。
“沒問題了嗎?”朗加拉蒂問。
“沒問題。”
“可我們在巴黎這兒倒有個問題。”
由於在大庭廣眾下,這小個子科西嘉人無法掏出他那把刀來磨刮,只好於坐著,兩隻手百般無聊地擱在大腿上。夏農放下咖啡,他明白,如果朗加拉蒂說有了問題,那就意味著遇上了麻煩。
“比如說?”他平心靜氣地問。
“有人準備幹掉你。”朗加拉蒂直截了當地說。
他倆誰也沒再開口,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夏農在迅速判斷著這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