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憤怒,如滾滾的咆哮浪潮,在張華耀醫生內心裡翻滾著。
等不到他說話的畢永慶可以想象到他的心情,嘆一聲氣:“如果你們不好說,可以由我或是吳院長去和他說。”
這話提醒了張大佬,立馬拒絕:“不用,我們國陟自己會和他說。”
這是國陟醫生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自己有察覺嗎?”
梁院長倘若察覺自己生病,不會說等暈倒再被人發現。病人的察覺應是指今早上再被人送去做ct時。
可悲的事總是這樣的。
好比肝膽外科醫生髮現自己得的是肝癌的一刻會有多麼震驚。天天和病魔鬥,結果證實自己搞了一輩子沒搞懂,被最熟悉的病魔佔據身體,這樣當專科醫生該有多失敗。
“他現在暫時以為還是腦的問題。”張華耀低聲說。
真說明白,對梁院長的打擊是千萬重磅級的。
“準備做手術嗎?還是說先取小部分做病理檢查?”
“既然一定要切,病理在術中做夠了。”張華耀醫生對此的答案是不假思索。
眾人不吃驚,毒舌大佬出名的狠辣風,外科醫生下刀不狠的成不了名醫。
“誰做這個手術?你來做?”畢永慶問後面這句話時同樣是不用多想的。
如此重大手術若不是張大佬親手動刀,叫人想不到誰能代替張大佬有這個主刀資格。
“我們要先開會再做決定。”張華耀答。
畢永慶再次驚疑他的異常:你心裡認為有人可以代替你嗎?
“謝醫生,你坐,我和你聊兩句。”張華耀鎖定前面的目標人物。
申友煥拉張椅子讓小師妹坐。
畢永慶走到外面去,給吳院長回個電話報告現階段病人的情況:“我和張副院長聊了幾句,他說要開會討論,我們醫院的謝醫生被他喊過來了。”
“他喊我們醫院謝醫生過去做什麼?”吳院長差點兒被驚出魂。
特麼的奇怪好不好,全國最著名的心胸外科大佬在國陟數不勝數,張華耀本人的名氣更不用說,這樣都保證不了梁院長的手術?
叫國協的人過去幫忙不是不可以,為何叫的謝婉瑩醫生這個小主治過去?
“謝醫生是我們醫院心外科的。”
不叫國協胸外科的醫生叫國協心外科的醫生?叫人誤以為病人得的是心臟病呢?
對這些疑問畢永慶和吳院長一樣有,頭貼在門板上先偷聽會兒裡頭張大佬打的算盤。
“我聽都醫生說你昨晚給病人做的胸腔鏡手術能只打兩孔?”張華耀問。
大佬是大佬,看ct檢查結果無需多慮趕緊給病人做手術。
問題隨之變成手術技術探討。
都醫生的間諜報告為此或許能成為梁院長手術舉足輕重的關鍵。
“如果是討論胸腔鏡肺結節手術打幾孔的問題——”謝婉瑩醫生說。
“胸腔鏡雙孔做不了肺結節手術是不是,只能做心外科手術?”站在邊上的都葉青醫生迫不及待問。
只聽米同學報告他是暫時搞不清楚雙孔胸腔鏡操作的過程,只能先亂推測一番。
謝婉瑩醫生否定:“我意思是可以做到單孔。”
辦公室內,吃吃吃,抽氣聲一片。
何香瑜輕輕推推小師妹的肩頭:你是要驚死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