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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一役,永靖西北。其中的信任和倚重,天知地知,父子心知,除此之外也只有卿塵明瞭,只是她沒有想到夜天凌會在此時為了保全李步用上這道龍符,如此一來,他與夜天湛之間那種微妙的平衡和迴避終於出現了第一絲明顯的裂縫,沿著這道縫隙,將是各自不能回頭的天陷地裂。

漠原之上風聲厲厲,四周山影嶙峋起伏的融沒在已然盡黑的夜色下,深深將整個軍營包圍其中,遙遠處層山叢林看不到盡頭的黑,唯有眼前跳動的火把是清晰的。

卿塵站在火光所不能及的暗處看著身處萬眾矚目中心的兩個男人,這莫名其妙的人生一場,她沒有太多珍惜的東西,唯獨有些人,用他們的心留住了一縷飄渺的靈魂,他們融於她的骨血,一點一滴重塑了一個她,讓她忘記了曾經滄海的荒涼,前塵如煙的空茫。

回首夜闌珊,碧影浮沉,舉目雲天處,風晴萬里。

這一世一身,染了他的風華,著了他的心骨,然而浴火重生是痛的,這痛不知在哪裡,一分一寸纏了上來。

面前刀光劍影是男人的世界,沒有了事態的逼迫,她不想再往前邁一步。

這一刻她發現原來心底分外軟弱,她不過是義無反顧的去面對早已預知的事實,在這樣的直面中固執的堅強。

眾將尚在事情的轉變中有些疑惑,卿塵轉過身去,輕聲說道:“史將軍,你和唐將軍一起親自送李步回營,一則寬慰其心,也提醒他管好自己的合州軍,再有事如今晚,四殿下先不饒他。十一殿下和南宮將軍隨後便到,安排紮營,約束各部屬養精蓄銳,不日還有戰事,萬勿鬆懈。”

史仲侯此時雖受中軍調遣,但向來在凌王麾下習慣了,當即便和唐初領命而去。卿塵說完這幾句話,在別人發現她之前便靜靜退開,不料鞏思呈跟了上來:“王妃請留步。”

卿塵停下腳步:“鞏先生還有事情?”

鞏思呈目光如電直視於卿塵眸底,暗帶幾分隱憂:“王妃,山有二虎,軍有兩帥,照今晚這等情形,軍中各自為政混亂至此,燕州一戰何來勝算?”

卿塵揹著火光,眼眸底處一片幽靜,鞏思呈似乎透過她的眸子看到一淵浩淼的清湖,那裡映著微波淡淡的星光,亦透射下廣袤夜空的一點兒蒼茫。卿塵極清淺的對他一笑,笑影裡是從容自若的冷靜,這讓鞏思呈回憶起早日在湛王府數次的接觸。

那時候卿塵常陪夜天湛在煙波送爽齋,她如花解語,如玉生香,是談古風,笑當時,是薄湯武,非周孔,嘻笑怒罵各不同,她骨子裡卻總帶著這樣一種與生俱來的冷靜,似乎飄於春光夏影之外,就那麼不聲不響的透在人心腑。

一個女人的冷靜,讓鞏思呈直覺上察知到了不尋常,尤其是在卿塵拒絕成為湛王妃之後,鞏思呈便直接提醒過夜天湛,對她要慎重。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會因為預知或是警醒便會改變既有的路程,比如感情。

此時鞏思呈對著卿塵這雙眼睛,那眼中一絲疲憊和傷感之後仍舊是不動不變的冷靜,鞏思呈熟悉。

卿塵淡淡說道:“鞏先生,你不妨記下一句話,平叛四十萬大軍只有一個主帥,那便是七殿下。”

鞏思呈蒼老的眼底精光一閃,接著逼問:“王妃之言卻不知四殿下作何想法?”

卿塵仍舊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我之所言便如四殿下親言,鞏先生可放心了?”

鞏思呈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瞬,似是在考慮此話的份量。

卿塵此時看鞏思呈的面容微微模糊,眼前的火光似乎正逐漸和夜色連成一片,變得影影綽綽,深深淺淺。過了稍許,鞏思呈慢慢後退了一步,抬手長揖道:“打擾了王妃,鞏某先行謝罪。”

鞏思呈說話的聲音和四周起落不休的人馬聲混在一起,聽起來有些飄忽,好似遠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