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咱們山主不會記你這個仇的。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去煮一碗醪糟湯,別放雞蛋,咱們山主不愛吃雞蛋。”
有些習慣,可能沒有明說,但大家都記在心裡的。不光是她們記著山主,山主也知道大家不喜歡什麼。
說完之後,楊念箏笑盈盈看向關薈芝,問道:“你家的吃啥?”
關薈芝撇嘴道:“他呀,餓著去!”
沒想到梧丘說了句:“兩碗吧。”
木訥姑娘走後,二掌櫃跟三掌櫃對視一眼,很奇怪。
換成以往,梧丘是那種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的人,讓她洗碗,絕不洗鍋。不光是幹活兒,吃飯時,要是說吃麵吧,她就一筷子菜也不夾。
好像慢慢地,這個話很少的姑娘,也會由著自己性子做某些事情了。
劉景濁問道:“廣化書院也有將近二十年了吧?你在其中教習,十年過了,有無考取到功名的?”
周放輕聲道:“天衍一朝科舉改動不小,廢了大科,常貢也有改動,只剩下貢舉了,但……說來慚愧,我擔任山長數年,也就出了一個舉人。”
劉景濁搖頭道:“很不容易了,別說現在的琉璃州,就算是從前的樂平郡,諸科武舉都有,也沒出幾個進士。”
但周放說道:“國子監新開了武院,倒是有幾個人進了武院。”
聊起來就沒完了,很快梧丘已經端了兩碗醪糟湯出來。關薈芝喊住梧丘,變出一把佐料撒進去,說道:“加了東西的給周放。”
楊念箏神色古怪,關薈芝卻淡淡然一句:“我們老夫老妻了。”
兩隻碗放在了桌上,周放老臉一紅,劉景濁則是啞然失笑。
周放無奈道:“慚愧。”
劉景濁笑著轉頭,說道:“關姑娘,有空了翻翻醫書,泡枸杞沒啥用處的,還不如讓張五味煉一爐丹呢。”
關薈芝呵呵一笑,“山主少笑話我,你什麼時候把山主夫人帶回來再說這個。”
數年不見,關薈芝嘴皮子溜索不少啊?
梧丘放下碗後,站著沒走。
劉景濁轉過頭,“怎麼啦?”
梧丘像是想了很久,這才憋出來一句:“對不起,我不該拿刀割你的頭的。我知道傷不了你,但還是對不起。”
劉景濁擺手道:“沒事,倒是聽說你以前是個殺手?你歲數不大吧?跟白小豆差不多。那你,小時候在哪裡?”
關薈芝趕緊走來,輕輕按住梧丘,溫柔道:“沒事沒事,山主問問而已。”
同時也在傳音劉景濁:“這丫頭……衣裳底下全是傷,鞭子抽的、刀劍傷,渾身上下沒幾塊好地方。小時候應該是受了很大的苦頭,一說起這個就渾身顫抖,山主還是別問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再沒發問。
早就聽說了,梧丘渾身上下全是傷,一開始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半點兒過日子的經驗都沒有。
現在看來,已經好多了。
但這次梧丘只是面色煞白,並沒有如何顫抖。
片刻後,梧丘開口了。
“很多夥伴,只能留一個,大家要互相下殺手,殺了她們我就能活著,每天就是殺。”
“我殺了紅兒殺了姐姐,殺了……”
劉景濁一皺眉,並指朝著梧丘眉心一點,她這才平穩了下來。
“帶她休息去吧,沒事的,青椋山能護著她。”
可劉景濁的臉色卻好不起來。
要一幫孩子互相廝殺,只能留一個!
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人,能做出這種事?
關薈芝折返了回來,坐在周放邊上,輕聲道:“我想保護這個丫頭。”
劉景濁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