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何俊峰站在浴室門口,望著她笑,那笑該如何形容呢?
那笑,彷彿灰色天空,忽然間被晨曦陽光瞬間點亮,陰霾消散的同時,春意乍然甦醒;那笑,彷彿春風吹過花圃,應季五彩斑斕映入眼簾,悄然間定格在瞳孔最深處。
都說女子微笑,可傾城,也可禍國,又怎知男子微笑亦是,男色惑人,足以觸人心絃。
“老婆……”何俊峰手裡擰著一件男士亞麻襯衫,而那個裝男士襯衣的袋子放在室內沙發上,“你買的?”
襯衣是給誰買的,答案一目瞭然,可何俊峰偏偏不說,因為買衣服的人沒說唄,他想要聽妻子親口證實。
龍子昕看著他,腦海裡想的卻是今晚的那場車禍,二十八歲的年輕男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然後又想到十八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號,早晨父母還親過她的臉,叫她寶貝,怎麼下午忽然就陰陽相隔了呢?
她知道,即便她不再恐懼醫院,但車禍已經成了她心中一塊永遠也無法磨滅的陰影。
“怎麼了?”龍子昕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被一股力道緊緊的摟在了懷裡,何俊峰低頭看著她,嘴角笑容無奈。
“沒怎麼。”回答完,仰臉問他,“喜歡嗎?”自然是問他喜歡她給他買的這件襯衣嗎?
何俊峰的眸光變得溫熱起來,喜歡,當然喜歡!
他慢慢湊到她耳邊,“我想,我應該謝謝我老婆。”
很快就有狂窒的吻迎面襲來,霸道的覆蓋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吻帶著電流,瞬間蔓延龍子昕全身,無意識被他吸吮糾纏著。
最後,再多的情難自制,也只是融進了一個意猶未盡的深吻裡,很明顯何俊峰在最後關頭剋制了。
薄唇舔吻著她的唇角,聲音壓抑暗啞,“等過幾天可以了,我再好好感謝你,伺候你……”
他的意思,她懂,正因為懂,所以不敢看那個像個痞子一樣……不,更像流氓的男人。
為什麼說他是流氓呢?誰讓他腦子動不動就想那事!
何俊峰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龍子昕左手手心裡的創傷,之前,她一直捏著拳頭。
“怎麼回事?”某人臉色黑了下來。
“走路不小心摔的!”確實是摔的,她沒有撒謊,至於為何會摔倒,她不可能告訴他,直到現在想起那一幕,心口還會砰砰亂跳。
何俊峰看著她,死死的,就算是摔得,總有原因吧,龍子昕性子沉穩,走路一向很慢,不可能無緣無故摔倒,可是她不說,他也沒辦法。
“怎麼這麼不小心?下個月就滿二十四了,還像個孩子,真讓人操心。”這口吻,怎麼聽,都是大人在訓孩子。
何俊峰訓斥她的時候,龍子昕嘴角微笑淺露,猶如半開的花朵。
“還笑?”某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起身出去了,很快進來時,手裡擰著家庭醫藥箱。
有人說,愛情要麼冷暖自知,要麼就一定會血肉糾纏。
龍子昕覺得,她和何俊峰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兩人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相依為命。
就像現在,看著他小心呵護為她手心擦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就是想哭,那種難過的情緒來得太莫名,彷彿就在她滿懷喜悅的時候,忽然有人狠狠斬斷了前路。
這種感覺很不好。
看著他已經是夠輕了,卻還不自禁用嘴向她手心上的傷口輕輕呵氣。
“我不是小孩子。”龍子昕眼眶裡蓄滿了溼意。
“對,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我的小女人。”
一句話,竟莫名逗笑了她。
她忽然間意識到,這個男人深深影響著她的喜悲,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情緒被他牽引,當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