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的情緒,沒辦法,她也只能雙手放在外套口袋裡,只不過,口袋裡的雙手早已經攥起。
簫默所在的醫院用宏偉和龐大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何俊峰帶著龍子昕在環境優美的醫院轉了幾圈後,來到腦外科大樓前,“小昕,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上個衛生間。”若說去其他地方,都沒有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裡具有說服力。
龍子昕“嗯”了一聲,沒有下文,她總不能說,我跟你去衛生間,或者我也要上衛生間。
她是怕,但她忍了!
四周,有來來往往人,絕大多數是金髮碧眼的西方人,像她這種黑頭髮黃面板的亞洲人很少,加上她容貌出色,氣質出眾,站在那裡的她就像是一道最靚麗的風景,吸引眾人的視線。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一輛醫院的專用推車從她身邊推過,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推車上放在一具屍體,白布沒有蓋好,一角布條下墜著,露出腦漿迸出的頭……
龍子昕臉色慘白,全身發抖……
縱然如此,她的視線看著那慘不忍睹的頭,沒有移開。
其實,何俊峰並未沒有上衛生間,他就站在一樓一間辦公室的窗前,一瞬不瞬盯著她,若是龍子昕恐懼尖叫的話,他會馬上衝出來,但她什麼動靜都沒有,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有些心理障礙,護著她,並非就是在對她好,否則將是她一輩子的傷和不能被人觸及的痛,那就面對,或是跨越吧!
與其說龍子昕是在恐懼醫院,還不如說她只是害怕曾經的回憶,她害怕車禍,害怕腦漿迸出,只因何家帶給她的傷害和驚懼刻在了她的記憶裡,讓她無法忘卻,也無法剔除。
又一輛推車從她面前經過,上面的屍體跟之前一樣,也是腦漿迸出,而她緩緩放鬆了身體,也沒之前那麼恐懼了。
兩位醫護人員從她面前走過時,相互用英語交談,她聽明白了,原來這兩具屍體都是實驗室解剖用的。
龍子昕怕醫院,何俊峰是知道的,如果說這次是巧合和何俊峰的無意疏忽,那麼帶她去實驗室找簫默,他絕對是故意的。
簫默在實驗室給幾位醫學博士上臨床課,那一具具正在被進行腦部解剖的屍體讓龍子昕惡寒。
回去的路上,本來寡言的龍子昕極其沉默。
何俊峰開的車,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知是恐懼於腦漿迸出的屍體,還是震懾於生命無常。
龍子昕靠著副駕駛椅座,看著沿途路況,冬天的天空異常灰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腦部解剖實驗室”、“腦漿迸出”、“死亡”、“屍體”、“白布”,諸如此類的相關詞彙,都是她的噩夢源,偏偏今天都撞上了,又能怎麼樣呢?
後來,何俊峰一手搭放在方向盤上,又伸出一手去握龍子昕的手,她正出神想著醫院那一幕,他這麼一握,手下意識抖了一下。
何俊峰薄唇下沉,握緊了,不放。
……
晚上,龍子昕以為自己會做惡夢,畢竟白天所看到的一幕太過驚悚,可恰恰相反,她睡得正熟時,何俊峰也不知做了什麼夢,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龍子昕心一緊,她被他驚醒了,臥室昏暗,她看不到他的五官輪廓,也沒來得及問他是否做了噩夢,只知道他確定她躺在他的身邊後,伸手擰亮了床頭燈。
光線朦朧,灑在何俊峰清雋的五官上,顯得他格外脆弱,那雙深邃的眼眸藏著暮靄般的深沉情感。
也不知他做了怎樣的噩夢,龍子昕只知道他在醒來的第一眼看見她的存在,明顯吁了一口氣。
他的夢裡有她,也不知夢裡的她怎麼了?
他好像被驚駭到了!
龍子昕看著那雙可以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