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可”他又向前一步,“我離開這裡不是為了逃避,是沒有辦法,你看看,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韓非的身上大大小小不是刀傷就是彈孔,有的已經變淡發白,有的卻猙獰如新,一道道橫豎交錯,很是恐怖。
“這裡,看到沒?”韓非指著心臟偏左一點點的一個彈孔說,“這是給恐怖分子打了一槍,差一點點就打穿心臟,我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還有這兒,是在非洲熱帶叢林裡給毒蟒咬了一口,當時沒有血清差點也掛了,這裡是地震時候給石板打斷了肋骨,斷了的肋骨戳到脾臟裡,差一點我也死了,我覺得我這人特命大,換了別人哪一次也得死的透透的,可我還活著,老天為什麼還讓我活著?躺著不能動的時候我就自己琢磨,最後我才琢磨出來一定是因為還有你,嚴可,我欠你的你欠我的總該要算明白,到時候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
韓非大聲吼著,到最後都破音兒了,因為用力,他頭上的青筋凸起,眼睛卻含著淚水,沒錯,是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下來。
“嚴可,我去非洲維和,不是為了逃避,是為了恕罪,是恕罪,你知道嗎?”那麼強硬的韓非再也撐不住了,嚴可永遠都是那柄能殺了他的刀,他不用做什麼,就這樣冷漠空洞的看著他,已經比子彈穿心毒蛇噬骨痛上一百倍。
嚴可被他的眼淚震撼了,韓非怎麼可能流淚,他說懦夫才會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可今天他怎麼就打了自己的臉?
微微偏過頭,嚴可猛然看到玻璃窗上印出自己閃著藍光的臉,竟然也是一片淚跡,果然他還是比他更懦弱,嚴可,心軟了嗎?能原諒嗎?
嚴可猛的推開韓非,背對著他調整好情緒,再轉身的時候又是韓非最怕的冷淡,“韓非,別說了,事情發生了再自虐也沒用,我爺爺回不來,小慈也回不來,我們的—過去也回不來,我不知道你還想要什麼,如果想和5年前那樣強要我這副身體,你隨便,我也只剩這個了,苟延殘喘汙穢不堪,修補著別人卻補不了自己。”
嚴可的平靜讓韓非害怕,什麼都不顧的嚴可根本就是一柄軍刺,只一下就可以捅到他心臟裡,抽出來時卻一點血跡都不沾。他有點冷,上下牙齒磕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然後他很倉促的說:“不會,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要強,我走了。”
韓非幾乎是落荒而逃,連上衣和鞋子都沒有穿。
誰比誰更狼狽?嚴可終於撐不住,他貼著牆身子慢慢軟下去,順著牆滑坐在地上,大口的費力的喘息。
韓非一路跑到大街上,他不敢停也不想停,他怕停下來就走不出過去,永遠被困在無底深淵裡,他不怕下地獄,他怕的是再也追不上嚴可。
這已經是晚秋,涼風刺骨,韓非光著膀子光著腳一直跑一直跑,他短髮甩著汗水,五官冷硬胸肌發達,順著胸部的線條几塊結實的腹肌蔓延滾動,最後收在低腰牛仔褲裡,而褲子包裹下的翹臀長腿因為跑步的動作更呈現出一種力量的美感,沿路已經有不少人對著他拍照錄影,還有姑娘對著他尖叫,估計明天的網頁上肯定又出來一個果跑哥。
韓非根本就顧忌不到這些,他用跑步宣洩著身體裡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他要緊緊抓住的最後卻失去的如此徹底?
217。番外 ……非你不可嚴醫生篇 (六)
韓非從邊疆回到b市後本以為又可以和從前一樣與嚴可親密無間,可是他卻發現根本就不可能了,嚴可長大了,眼界更開闊,他在醫學院裡是風雲人物,身邊圍著男的女的一堆人,而且他已經有自己的好朋友,據說都是很出色的大學生。
呵呵,大學生呀,特麼的老韓高中才上了一年還是個學渣。
不管承認與否,韓非都覺得他和嚴可的距離越來越大,嚴可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