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何煜在後面靜靜的跟著。
何煜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心神恍惚,曾幾何時,他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可是現如今……
他們從來沒有並肩而行,從來沒有!
老天爺給了他那麼好的機會,但是他沒有好好珍惜,終究失去,也失去了一切,包括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
她背影倔強,不期然想起多年前母親送她去英國,他雖然沒有送她,但卻站在視窗,直到那車啟動走了很遠很遠,他依然站在那裡,覺得心忽然一下子就空了。
原來,原來,他是愛她的呀,為什麼落入今天這種地步?
天氣陰沉,寒風凜冽,看情形明日就會有一場冬雪降臨。
前方,她脖子上的圍巾因為大風吹刮,散開了,垂落在地上,他毫不猶豫上前彎腰撿起來,遞給她。
龍子昕接過後,笑容淺淡疏離,“謝謝。”
朋友間說謝謝,會讓一顆心由寒變暖,若是其他關係呢?比如前夫前妻之間呢?
想到自己母親對她所做的種種,想到自己對她所做的種種,他沉沉的看著她,那雙眸子彷彿想要看到她的靈魂最深處。
龍子昕有些晃神,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當何煜沉沉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其實目光真的和何俊峰很相似,比如說現在。
她知道何煜心情複雜難辨,但流年清淺,多年以後,縱使他們站在一起,試圖尋找那些一起走過的蹤跡,也再難尋找到那些被他們丟棄在時光長河裡的如煙過往。
曾經的曾經,早已物是人非。
“我知道,我媽,還有我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對不起能夠解決的問題,我報警,是因為她的行為觸犯了法律,我給她請律師,只因為她是我媽。”何煜看著她,眼眸裡有著最深沉的情緒,過了很久,他又輕聲道,“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後,對不起三個字對於你來說,很廉價很可笑,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龍子昕靜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他,“何煜,你說,如果前年我從英國回來和你結婚沒有經過偽裝的話,我們現在是怎樣一個狀態?”
何煜好像變成了一個言語遲鈍的人,她問的,他答不出,看著她,眼神冷漠的女人,漆黑的發,襯得她愈發寂靜無言,他寧願龍子昕打他罵他,就像那天她對韓淑珍,對言婉那樣竭斯底裡,也不願她這麼平靜。
“很難回答嗎?”她笑。
何煜直直的盯著她,頓了頓,抿了抿嘴,“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
“不錯,至少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龍子昕嘴角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如果不偽裝,我早已和何家玉石俱焚了,當然不會像現在這種狀況。”
她的話,似寒針狠狠紮在何煜心上。
良久之後,龍子昕說,“為了生存,為了好好活著,我必須偽裝自己,就像變色龍一樣。”
彷彿有洪水淹沒了何煜的口鼻,以至於他呼吸凝滯。
“你和汪思儀的私情是我向媒體爆的料;當年何氏請陸波做代言人,是我從中作梗;韓勇出賣何氏的策劃案,還有標書,是受我威脅;還有何氏房地產水泥砂漿摻假一事也是我暗中指使人向質監部門舉報的……”
“子昕……”何煜齒間迸出她的名字來,眼神陷入死寂之中,緩緩捏緊了拳,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聲音弱了許多,“別說了。”
龍子昕笑笑,“知道都是我一手搗的鬼,是不是更恨我了?”
“……”何煜沒回應,胸腔刺痛,裡面想必早已千瘡百孔。
不遠處,孟旭陽嚴陣以待注視著這邊。
半晌,何煜語調輕淡響起,語氣有著壓抑下的平靜,看得出來,他在試圖控制他的情緒,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