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這麼笑。”
“嗯?”
“……不許這麼笑。”
“……那要怎麼笑?”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是你說的嗎?!”
“……我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呀。”
“你沒有!”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難侍侯。”
“我不需要你侍侯。”
“……那要怎樣?”
“……醜死了。”
玄燁發表完這最後三個字背了身去,任寧芳再怎麼鬥弄也不理她。
為什麼這個孩子就這麼難搞呢?
月色滑滑,直上中天。
玄燁感覺最近自己受了冷落。沒有了魚粥(雖然是他自己吃夠了,寧芳又不會做其他的,才停了的),沒有了爭吵,沒有那人圍在身邊嘮嘮叨叨 (因為他自己圍著湯神父問十萬個為什麼),沒有 睡前小曲,沒有……他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同那些失了生命的小孩子計較,卻非常不高興!不高興那 麼個大傢伙不是給他的(雖然他哈得不得了,卻說那是給小孩玩的,只好遠遠看著)。
這種感覺很不好。
好不容易有個人對自己好,現在卻被分了去。這怎麼行呢?怎麼也得自己有過了才能丟給別人呀。
玄燁煩惱地轉個身。他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問題,所以很煩的。
寧芳白日裡對著那麼多孩子用了心思,深夜了自是早睡了過去,根本沒把這對面的小孩放心上。
玄燁對著那張睹著嘴的睡臉很心煩。
這女人怎麼這麼沒有大腦?
……
指望她,不如靠自己。
玄燁定了心思,一陣輕鬆,扒進他非議的女人懷裡,找個好位子,睡覺去了。
寧芳睡夢裡十分不爽,她做了個夢,夢到被人狠狠抓了前襟不停向前奔跑,向前奔跑……救命——我好累——
夏日總是夜短晝長。
寧芳在睡夢裡被人夾著臉兒揉醒了,連臉都沒洗就被我們偉大的三阿哥無情地指派去了廚房。
“皇兒要喝魚粥,皇額娘不該給皇兒弄嗎?你不是說皇兒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還說民間都是母親做飯嗎?”
寧芳很想大吼:你要喝粥管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親媽!民間民間,我是皇后!你見過皇后下廚給繼子做飯的嗎?!
不過她不敢。不對不對,是她不肖,是她可憐這沒爹疼沒媽愛的小朋友。算了,小朋友是不講道理的。
玄燁見寧芳帶著素心離了院門,指了得得去傳了個老嬤子來。
“你進宮去,把我的意義加點由頭傳進慈寧宮:皇后與本阿哥都好了,還是回宮修養的好。其一宮中的藥材全,隨時可以取用;其二皇額娘畢竟 是皇后,豈有皇后長期不在宮中的理,時間久了, 怕是不但宮裡的女人又生出什麼事,連皇阿瑪也忘了還有皇后的存在。皇后雖沒什麼本事,畢竟是 博爾濟濟特氏出的第二位皇后。要是真成了那樣,怕是於博爾濟濟特氏再沒有一點點益處。你聽明白 了嗎?”
那嬤子理會得,來去匆匆。
門外得得的影子半數過了門內的坎子。
玄燁見他低眉順目,仿若剛才這裡什麼人也沒來過。
“你進來。”
“喳。”
得得進來行了全禮,跪在堂中,雙目純亮,無一絲深沉。
“你是山東人?”
“是。”
“……家裡還有什麼人?”
“回三阿哥,還有老母,餘兩個弟弟並一妹妹。”
“……生活如何?”
“還過的去。”
“……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