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睛,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床邊,不遠處的茶桌邊,萊德溫特百無聊賴地摧殘著花瓶中的幾簇絲慄蘭。
“他能在想什麼,還不是被那個披著日族外衣的血族欺騙了感情,開始自怨自艾了唄——”萊德溫特不改毒舌本色,手指一個摩擦,花瓣的碎末撒了一桌子都是。
“沒錯。這樣的回答您滿意了嗎?”里奧平淡地說,然後鑽進被子裡。
“自怨自艾”這個詞一直在里奧的腦海中徘徊,即使是作為張曉冉的時候,也沒有人用過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他從來是無論出現什麼樣的問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如何解決。就好像現在這樣,如果因為自己被利比和愛麗兒欺騙和利用了,那麼以後就不會再相信其他人了?當然不是的,“相信”就像自己的本性一樣,沒有這個本性,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
恍然間,一隻微涼的手伸進被子裡,讓他不由得輕顫。對方握著他的手掌,來到他的胸口,“里奧,聽聽這裡的聲音。你還活著,你並沒有死。想一想馬爾斯為什麼會去圖書館找你?以他的性格會去和你坐在一起嗎?因為他想看著你,保護你。想一想溫莉為什麼在愛麗兒挾持你的時候沒有射箭?她有多想為凱西報仇?你和我一樣理解。還有昆西和李斯特……”
里奧握緊菲利斯的手,轉過身來,心中沉重的感覺正在緩緩釋放,他的嘴上咧開大大的笑容:“嘿,你也不用這樣安慰我吧?我是很難過沒錯,但是還沒有到痛心疾首的地步。而且,如果我信任某個人,那個人就像我想象中那樣值得我信任的話,那麼‘信任’也就不是那麼可貴的東西了。”
菲利斯莞爾,“看來我對你的擔心有些多餘。”
“那可不一定。”里奧的壞笑道,“別人對我的關心從來都是越多越好。”
萊德溫特放下手中被他摧殘得只剩下枯枝的絲慄蘭,徑自走到里奧床邊,他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是里奧已經學會了如何在其中尋找溫度。
“喂,吊車尾的日族,不要忘記你曾經做過什麼樣的承諾。”他的下巴揚起,是他一貫輕蔑的姿態,“或者你們日族最擅長的就是不把承諾當回事。”
里奧愣了愣,回憶倒退回凱西被刺殺的那個空中島嶼,萊德溫特曾經抱住自己,而自己對他說過,“我會變強”。
“我當然記得自己的承諾,也一定會履行。不過,萊德溫特大人你這麼關心我,會讓我產生不該有的錯覺的。”里奧學著萊德溫特擺出高高在上的表情。
“什麼錯覺?”
“我會以為你在暗戀我的。”
“瘋子才暗戀你!”萊德溫特氣急轉身,門轟地一聲被關上。
里奧在他身後大笑,然後側過臉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一旁的菲利斯,“你看……雖然他看起來很兇,其實很好懂吧……”
菲利斯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里奧停下來不解地回望。菲利斯的手指觸上里奧顫著繃帶的傷口,指尖停留在泛著淡淡血漬的地方,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我們血族是用什麼方法示愛嗎?”
“吸……血?”
“是啊,”菲利斯嘴角的笑意有些無奈,“所以我很瞭解萊德溫特的心情。”
“什麼心情?”
“你被別的血族給咬了。”
“……”里奧忽然想起愛麗兒吸食自己血液時,自己那種無從抗拒的感覺,“她只是想借由我的血液來恢復傷勢罷了。”
可是我會嫉妒。菲利斯側過臉去,不語。
兩天之後,里奧順利出院。
剛進入寢室,便看見滿桌子的餐籃。昆西、李斯特都來看望自己,還有溫莉。
馬爾斯似乎有些不滿狹小的寢室人太多了,臉黑的要命。
里奧則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