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兒便向我們道:“這些石匣子是用來放置各位夫人小姐脫下來的衣衫的,匣子旁邊還備有香胰、花瓣和木屐,請慢慢享用。”
話音才落,忽聽得那位妖冶的孫夫人道:“等等——我們用的溫泉在男人們所用溫泉的下面,難不成——要我們用他們的洗澡水泡著不成?”
淚兒連忙道:“夫人放心,這兩道溫泉並未相連,這山上的溫泉眼眾多,每一道溫泉皆是單獨成泉的!”
孫夫人這才哦了一聲放下心來,扭扭擺擺地頭一個邁入屏風圈中,坐到小亭內鋪了厚厚獸皮的石凳上便開始寬衣解帶。便聽得我身旁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婦人、記得是一位姓池大人的妻子的,在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小聲地嘟囔著道:“嘁!騷蹄子!指不定喝過多少男人的口水呢,還在這裡嫌這嫌那!我還怕你身上帶了花柳病呢!”
我一字不落地聽在耳內,雖然驚訝但也未曾回頭,只做沒聽見,跟著其他人一起也向那亭子內走去。忽然想起半天沒有見到柳惜薇,便拉過那淚兒問道:“淚兒姐姐,不知你可曾看到柳家小姐?”
淚兒笑道:“柳小姐同段大人仍在前廳下棋,方才淚兒去請他二位來著,無奈兩人下得正興起,根本顧不得泡溫泉之事,便不敢再打擾他二位。”
我便點頭笑笑,想來那兩人是棋逢對手難分難捨,下得投入了便忘了身旁之事與心中之慮,——也好,很好,若段慈始終能保持這樣的狀態下去,我的負罪感便可減輕許多了。
這廂想著,那廂大部分的女眷都已脫了個差不多,到底是在古代,即便大家都是女人也會覺得不太好意思,因此人人的身上都留著一件小肚兜蔽體,遮遮掩掩地下了水。
幸好我身上穿的不是我自己買的那條超性感的小肚兜,否則非得嚇著這裡面的那幾位媽媽桑不可。將衣服脫了疊整齊放入一個空的石匣子內,穿上木屐抱著身子在寒風中哆哆嗦嗦地快步走至溫泉邊,然後將木屐留在岸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慢慢沉入溫泉之中,周身被滾熱的泉水包圍住,立刻覺得舒泰無比,幾欲成仙。
一個人躲在暗處美美地合上眼睛享受這泉水,沒過一會兒便聽得兩個女人鬥起嘴來,睜開道眼縫瞄過去,見是妖冶的孫夫人同那池夫人兩個明嘲暗諷地較上了勁,懶得聽她們都說了些什麼,正要找東西把自己耳朵塞住,便見侍女淚兒同另外三名侍女手託木盤走至池邊,道:“夫人小姐,奴婢將點心和酒放在這浮桌內了,請慢用。”
所謂浮桌自是不同於普通桌子那樣一張桌面四條腿,而是類似小船一般的向內凹陷的木製漂浮物,侍女們將點心和一小罈子酒放在裡面,然後輕輕一推,浮桌便晃晃悠悠地向泉水中心漂去,誰若想吃了想喝了,只管從這浮桌內取用便可,還真是會享受。
淚兒等才欲離去,忽被牛夫人叫住問道:“大人們那廂可有人伺候著?”淚兒便說有小廝聽喚,牛夫人道:“你去同那小廝說一聲,叫他替我給我們家老爺傳個話兒,讓老爺少喝些酒。”淚兒忙答應著去了。
聽得那牛若華道:“娘不說這事兒我差點還忘了,您老最該囑咐囑咐我哥少喝酒才是!那會兒我還聽得他跟那姓魯的較勁兒,說要邊泡溫泉邊拼酒來著,說什麼誰若輸了誰就……誰就脫光了在雪裡站著!我見那姓魯的生得暴躁,一看便是個莽夫!哥哥別栽在他手上才好。”
牛若華的哥哥?哦……想起來了,跟她是雙生來著,長得瘦瘦小小,明明年紀不大卻生了一副小老頭般的面孔,看上去簡直就像牛若華的二大爺,面色臘黃雙目泛紅,總愛盯著那些侍女的屁股看,導致我一見他就不敢走在他的前面,生怕被他那齷齪的大腦意淫了去——典型的一名酒色之徒。
於是又聽得牛夫人哼道:“那魯家父子是一對的莽漢!在晚宴上那魯相烈便總拉著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