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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出路才是!張聚媳婦!張聚媳婦!”

村長抻著脖子在人堆兒裡找,有人答道:“他媳婦前兩天回孃家探親去了,這會子不在村中,只怕到晚上才能回來呢。”

村長便叫了兩個人將張聚硬拉回家去,免得再生事端。事情就這麼解決了,我也硬拉著吳嫂準備回家轉,忽而瞥見那五大三粗的張聚的眼中竟然含了淚花,心中不由一動。

我自己從不流淚,也最見不得別人流淚,尤其這一次流淚的還是個堂堂的七尺漢子,著實令人心中不忍。

不禁扭回頭去看向事件的另一主角周正,顯然方才被嚇著了,抹了把額上的汗,開始收拾那磨盤上的書,並且將那地契仔細摺好重新夾回書內。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似乎……有什麼不大對勁……什麼呢?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太對……是周正的態度麼……他過於鎮定了?不,這不能算做什麼疑點,他是讀書人,遇事表現得比粗人冷靜是很正常的,何況他有地契為證,更沒有理由像張聚那樣急紅了眼了……

等等——地契?!——沒錯!我想到了!那地契——是假的!

搭訕·互探

問題就出在那地契之上!難怪方才看見覺得有些彆扭——但凡書籍紙張放得年代長了都會泛黃,那是由於紙與空氣中的水份發生了氧化或者說是酸性水解的現象,然而看剛才周正一本一本地翻那些舊書,包括原本夾著地契的那一本,都僅僅只是書頁的邊緣部分泛了黃,書頁的中間部分依然是白色的,這就說明這些書摞在一起時將空氣擠壓在外,空氣只能接觸到書的邊緣部分,因此才造成了外黃內白的現象。

然而書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夾在其中的地契之上。那地契被折了兩折,夾於書頁之中,倘若書與書之間擠得過緊,以致空氣無法接觸到書頁內部,那麼夾於其中的地契是不可能接觸到空氣從而產生酸性水解現象的,也就是說——地契不可能像剛才周正拿給我們看時的那樣通體泛黃!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空氣能夠接觸到書頁中的地契,可別忘了這地契是折了兩折的,就是黃也是黃紙張的邊緣,可週正這張地契,雖不能說黃得均勻,卻也是裡裡外外全部呈現出黃色來——如此只能說明一點:這地契是假的,周正偽造了年久效果,目的就是為了謊稱這是他祖上留下來的契約,以騙取張聚家在後坡的那塊兒田地!

事實已經明瞭,然而……然而我到底該不該站出來揭露周正的騙局呢……

我乃一介女流,在古人眼中女人的形象本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何況此地又是小小一座略顯閉塞、識字的人都沒幾個的山村,我的話能有人信嗎?此其一。

我是新搬來的住戶,雖說冒著李老太太侄媳婦的名兒,也不過是因為大盜曾經照顧過李老太太,又給她安了葬,村民們看在這個份兒上才默許了我住下,真要計較起來卻是無憑無據,我若將事實道出,惹惱了那周正——由此事件可看出此人頗有些心計,萬一反咬一口要我拿出與李老太太沾親帶故的證據來,我豈不是啞口無言自討苦吃?此其二。

凡事要低調,莫要強出頭。這是我一直以來給自己立下的行事準則,雖說此前也沒少破此規矩,從而引出不少麻煩,而這一次卻不同以往。我是離家出逃的,算來已有小半個月了,岳家父子再沉得住氣也不可能不報官,此時想必太平城內到處都貼了我的畫像懸賞尋人,即便這村子裡的人訊息閉塞,我最好也莫要引起他人的注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這一次我再被捉回去……老天!老天!——我不敢想了!——我呼吸困難了!——我好怕!——我——嗚嗚嗚!……此其三……

於是綜上所述,我……我決定……還是……還是……不吱聲的為妙……

眼見著張聚被人拉回家去,眾人也漸漸散了,我的心卻已是無論如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