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為能如此心平氣和,忽見他開了門停住腳,也不回頭地道:“綠青紅白四個丫頭沒有依令照顧好小姐,今日起去洗衣房洗衣一個月,以示懲戒。”
“是,少爺!”四個丫頭齊聲應著,兼著撲嗵跪地的聲音。
我一時有些發怔,沒料到嶽清音竟然會來這麼一手,不懲罰我反而懲罰我的丫頭,這,這讓我於心何忍?!
我快步走至門口,見嶽清音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四個丫頭仍然低著頭在地上跪著,身前地面上滴著淚珠的痕跡。
“你們四個起來。”我低聲道,顧不得將她們一一拉起,我小跑著追上前面的嶽清音,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手段,知道罰我不如罰下人,罰我的話,終究起不到震懾的作用,罰下人的話反而倒令我心生內疚,不敢再犯。
“哥哥,靈歌知錯了,請你收回成命,莫要怪罪那四個丫頭罷!”我攔住嶽清音去路,硬著頭皮求他道。
嶽清音停住腳步,望著我道:“這是府中規矩,她們四個從進府那日起便已心知肚明瞭的,此乃明知故犯,焉能不罰?”
“哥哥,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執意要出府去,四個丫頭既為下人,又豈敢違逆主子意願?這在她們來說是左右為難之事,情有可原,還望哥哥能夠放過她們這一遭!”我活到這麼大雖然沒什麼可自傲的資本,卻也從未這樣求過人,不禁心中哀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嶽清音不急不徐地道:“我若放過她們,以後何以服眾?”
這……話雖不錯,可若真罰了她們四個,豈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了麼?
嶽清音見我語塞,邁開步子接著要走,我心中一急,一把便扯住了他的胳膊,作楚楚可憐狀地道:“哥哥,她們四個是隨身伺候我的,若被罰去洗衣房洗衣,我身邊豈不是無人照應了麼?”
嶽清音垂眸看了看我抓著他胳膊的手,而後望向我道:“我可以從別處調四個丫頭來臨時服侍你。”
“妹妹讓那四個丫頭服侍慣了,臨時換了別人只怕會不稱心!”我不肯放鬆地道。
“不過一個月而已,權且先湊合著罷。”嶽清音毫不動搖,舉步又要走。
“哥……”我雙臂箍住他胳膊將他拽住,“你若罰……就連靈歌一起罰罷。”
唉,自作孽不可活,到頭來把我自個兒也得賠進去,誰教我心不夠硬呢,終究還是未能做到心如止水。
嶽清音偏頭望了我半晌,緩緩道:“四個丫頭的罰可以分散開,在洗衣房做夠三十天即可。這已是最大寬限,不必再多說了。”
換言之,綠水她們不用一次性集體去洗衣房勞動三十天,只要不定期的抽用一天時間去,抽夠三十天即可。——的確已是最大寬限,看來這個無表情男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心下輕籲一口氣,我忍不住展顏衝嶽清音一笑,放開他的胳膊,道:“謝謝哥哥。”
嶽清音反而眯起眼,眉頭蹙了一蹙,轉身走了。
這樣一個微小的表情並未逃過此時神經較為敏感的我的眼睛,一個人再謹慎再有自制力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裝成另一個人,莫說我從來未見過真正的嶽靈歌,就是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夥伴之間也不可能相互模仿得毫無破綻。
可以看出嶽清音的疑心正在加重,這已非我所能阻止之事,眼下只能按已擬定的計劃,儘快鋪好後路,及早脫身。
伯父·侄兒
回至房中,我將四個丫頭叫至面前,見她們幾人肩挨肩垂頭立著,時不時的還在抽泣,心下不禁一嘆,先不說她們小小年紀就被賣進府來做伺候人的活兒,單是在這府中的僕人世界裡也是有諸多的難言之處。僕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伺候主子的算得上是一等僕,負責跑腿傳話的等級便稍微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