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門,袁費已經醒了。主臥的房門半開著,裡面傳來了他們都太熟悉的道歉,每次都是這樣,等一頓毒打之後又是這樣的保證。
保證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動手。
「我不是人啊,我打女人打孩子,下次再這樣你就報警,你就罵我……」
多聰明的一個人啊,知道他們不會。
屋前買菜回來的鄰居拿著手帕擦著汗,有說有笑的經過他們門口。易昊昨天下午才回來,一回來就他就聞見了酒味,然而那時候家裡還沒有到吃晚飯的點。中午的酒味到現在都沒有消掉,可想而知袁費是喝了多少。
他媽媽支支吾吾,還是鄰居悄悄和他說,中午易伽回來已經捱了一頓打了。
易昊把妹妹送出門,日光灑在門口,他一路把易伽送去了公交站,看著遊5號公交慢慢開來,:「我明年大學畢業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許斯昂這人看書還像個小孩子,捏著一整本,先飛快的讓紙張的翻一遍,然後隨手翻一翻看看有沒有圖畫,再返回第一頁,看兩行嘆了口氣,開始跑神。
這個時候,是風是花都有趣。
陳逾司的考卷比他的筆記好看,看紀淮做他看都看不懂的題目也比看認識的中文字有趣。
於是,伸長著脖子看陳逾司在草稿紙上給紀淮推算,看了半天,他沒懂,點了點頭。
紀淮聽懂了,也點了點頭。
兩個若有所思的樣子出奇的一致,陳逾司摸著口袋裡的煙盒,看見許斯昂那和紀淮一樣的小表情。
笑了:「怎麼?你也聽懂了?」
許斯昂沒回他,而是問紀淮:「你聽懂了嗎?」
「當然。」紀淮解題的大方向沒有錯,聽陳逾司給她捋一遍她就能懂了。
許斯昂看紀淮下筆真就在那邊寫題了,還是不太信:「這數學就離譜,全是英文,你們怎麼算出的數字?」
陳逾司可不怕打擊他的積極性:「知道嗎?就算轉了文科你以後還是要學數學。如果你努力的考上了一個大學你還有微積分高數。」
「所以我讀什麼書?還不如去艾歐尼亞當adc算了。」
「我覺得你會被人口販子拐賣去祖安下水道賣烤串。」
紀淮聽見『拐賣』兩個字,心頭一顫,寫字算題的手也停了,抬頭時候,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去了陽臺抽菸。
一根煙的功夫,回來的時候兩個在拌嘴。
陳逾司損他打團技能亂放,說話的時候視線掃過還坐在座位上的紀淮,她眼簾垂著,手虛虛的握著筆,發呆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發呆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奇怪的是她題目沒有寫完,不太像她這樣在學習上認真的人會做出來的舉動。
等紀淮回過神來的時候,陳逾司給她從許斯昂那裡坑來了一瓶奶茶。就一杯,他們兩個不是愛喝這種的人。隨手點的奶茶,開在學校那邊,但味道還不錯。
紀淮看了眼奶茶店的牌子記下了。
沒兩天許斯昂的奶奶打電話來說想孫子了,許家宗正好出院爺倆一個虛著一個殘著,蔣雲錦想把紀淮也接過去住,但是大姨夫那邊的親戚,她去住會有些彆扭。
許斯昂知道她拘束,開口幫她推脫:「我要能一個人住在家裡,我都開心的飛上天了。老媽你不用擔心她,給她錢,她能照顧好自己。」
臨走前偷偷給她洩了底,告訴紀淮,他下學期泡妞的啟動資金藏在了他二樓原本房間的衣櫃的鞋盒裡,錢不夠用就去拿。
週日陳逾司不和紀淮一起刷考卷,生產隊的驢還有休息日呢。紀淮的生活很單調,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她只會好好讀書,沒有培養過什麼興趣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