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笑道:
“你只當看戲就成,一本帳都在你肚皮裡,有什麼好犯愁的?”
馮德恩道:
“苦就苦在這裡,南宮兄,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卻要裝做全然不知,跟著大夥起鬨,隨同他們四處奔走,偶而還得表一番慷慨激昂,三貞九烈,兄弟們是一層負擔,我可是雙重負擔,時時自我警惕,刻刻不忘文飾,提心吊膽的,就怕露了破綻……”
南宮羽慎重的道:
“你可千萬得謹慎,老馮,決不能顯露絲毫痕跡,否則,我哥倆失風姑不足借,你這條性命就篤定難保了!”
坐在竹椅上的毒魄閒閒的問:
“馮兄,你是不是已經預感到有什麼危機存在?或者,某些不利的徵兆已隱約出現?”
馮德恩忙道:
“沒有,對這個問題,我一向非常注意,到目前為止,還不見任何端倪,毒兄寬懷,此乃性命交關之事,我自會小心……”
說到這裡,他又關懷的問:
“毒兄的傷勢,大概已無礙了吧?”
毒魄道:
“差不多痊癒十之八九啦,我打算再歇息幾天,就可以出門辦事了。”
怔了怔,馮德恩道:
“辦事,毒兄還有什麼事要辦?”
在竹椅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毒魄笑道:
“‘鬼王旗’的事,馮兄,你該不會以為我就到此為止了吧?”
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馮德恩的舌頭都有點發直了:
“你是說,呃,毒兄,這幾天裡,你還要再向‘鬼王旗’開刀?”
毒魄道:
“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你別忘了,我們才收拾了他們一個‘玄幽座’,大半個‘豹房’,可供下手的物件還多得很哩!”
抹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馮德恩期期艾艾的道:
“呃…這……毒兄,是不是,呃,太急切了點?”
南宮羽也插口道:
“毒魄,你可曾考慮到,現下正在風頭上?人家防範得緊,何苦端挑這個節骨眼去冒險?”
毒魄淡淡的道:
“也不見得是冒險,他們可能料不到在這種緊鑼密鼓、兵戈森嚴的時刻,我們仍有膽量去下手,狄用疆或許認為早把我們嚇跑了!”
南宮羽哼了哼:
“在出了這許多紕漏之後,我看狄用疆不會這麼以為;毒魄,以你的報復手段而言,像是個嚇得跑的人麼?姓狄的不是白痴,他必然認定了你決不共存的心志!”
馮德恩賠笑道:
“這倒是事實,我們大掌旗在人前人後都再三說過,他說毒兄和南宮兄乃屬死敵,不分存亡糾葛斷不會了……”
毒魄沉默了片刻,聲音低鬱的道:
“事情已經拖延太久,不該再遲滯下去了……仇恨是一種極其痛苦的煎熬。如果能夠早一天求得解脫,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
馮德恩鼓起勇氣道:
“毒兄,恕我大膽直言--殺了這麼多人,難道就未能解你心頭之恨?”
苦澀的一笑,毒魄道:
“其中道理,我曾給你說過,何況,至少罪魁禍首都還逍遙在懲罰之外,要叫飛星瞑目於九泉之下,只做到這個地步是不夠的,我非常瞭解飛星,她絕對不願意我就此罷手……”
馮德恩喃喃的道:
“該死的崔秀……”
毒魄毫無表情的道:
“該死的不止是崔秀,還有商鰲,還有狄用疆,還有每一個與‘鬼王旗’有牽連的人,他們都是些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他們沒有理由再活下去!”
忽的打了個冷顫,馮德恩面色蒼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