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啤酒,翻看著報紙的體育版。
他站在無線電室門口朝裡說:“告訴他們我這就過去。向安斯特魯瑟借調救生艇。”
接線員吃驚地看了看他,緊接著豎起了大拇指。麥克倫南徑直朝停車場走去。天哪,又是一個棘手的下午。僅是這反常的天氣就讓人產生自殺的衝動。他開車到達現場。
懸崖是自殺的最佳地點之一。多數情況下,如果潮水水位適合,自殺總會成功。海浪遇到海灘後會形成回浪,出乎意料地將人捲入海中,沒有人能在冬天的北海中堅持多久。他記得有幾次驚心動魄的自殺未遂事件,有一次是當地小學的看門人,完全選錯了時間,他入水的地方只有兩米深,沒有撞到岩石上,而是摔在了沙灘上,結果摔斷了踝關節。這樣一場鬧劇的結局是,在他出院後的一天,他拄著兩根柺杖來到一個火車站,臥軌自殺了。
然而,這種情況今天不會出現。麥克倫南肯定今天的潮水很深,海水在東風的猛烈肆虐下,洶湧翻騰。他希望警方能及時趕到現場。
麥克倫南抵達時,現場已經停著一輛巡邏車。賈尼絲和一名制服警靠在低矮的欄杆邊,看著一個年輕人前搖後晃地站在風中,雙臂張開,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穌。“別傻站在那兒,”麥克倫南一邊說一邊翻起衣領遮雨,“那邊有一個救生帶,帶繩子的那種,快去拿來。”
男警員順著麥克倫南所指的方向奔去。麥克倫南爬過欄杆,往前靠了幾步:“好了,孩子。”他溫和地說道。
年輕人轉過臉,麥克倫南認出是大衛?克爾——一個爛醉如泥、墮落頹廢的大衛?克爾。那張娃娃臉上的驚恐小眼睛麥克倫南是不會認錯的。“你來晚了。”蒙德口齒不清地說,身體搖搖晃晃。
“永遠不會晚。”麥克倫南說,“無論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都能解決。”
蒙德轉過身面對著麥克倫南,他垂下雙手。“解決?”他的眼中閃著怒火,“就是你們首先把一切弄得一塌糊塗的。真是拜你所賜,人人都把我當成殺人犯了。我沒了朋友,沒了前途。”
“你當然有朋友。亞歷克斯、基吉、湯姆,他們都是你的朋友。”狂風呼嘯,雨水抽打著他的臉,但是麥克倫南眼裡只有他眼前這張驚恐的臉。
“好一個朋友啊,他們不要我了,因為我洩了密。”蒙德舉起一隻手,咬著指甲,“他們恨我。”
“我不這麼認為。”麥克倫南又走近了一步。只要再靠近幾英尺,他就能一把抓住對方了。
“別過來。往後退。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想想你在這兒幹什麼吧,大衛。想想愛你的人,你會傷透家人的心的。”
蒙德搖搖頭:“他們不關心我,他們更愛我妹妹。”
“告訴我什麼事讓你煩心。”讓他傾訴,救他活命,麥克倫南對自己說。別再讓噩夢重現了。
“你聾了嗎?我已經告訴你了。”蒙德一臉痛苦、齜牙咧嘴地喊道,“你毀了我的一生。”
“不是這樣,你還擁有很多。”
“沒有了。”他像展開翅膀一樣伸出雙臂,“沒人理解我所經歷的一切。”
“讓我試試理解吧。”麥克倫南小步地挪動著。蒙德試圖側著身體往旁邊移,但醉酒後的腳步止不住地在潮溼的草地上打滑,臉上充滿了恐懼的表情。然後,他雙腳離地,一瞬間就從視野中消失了。麥克倫南猛地衝向前,但卻晚了一步。他在懸崖上前後搖擺,幸虧風是迎面吹來,幫助他漸漸平衡了身體。他朝崖下望去。他覺得看見了蒙德掉進水裡濺起的水花,接著,他又看到蒙德的臉在浪花的白沫中閃現了一下。他猛地一轉身朝向正跑過來的賈尼絲和另一名警員。這時另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走下吉米?勞森和另外兩名制服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