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安太師無力再喝斥安元志什麼了,上官勇來了後,明顯就是要護著這個逆子的,安元志可以任他打罵,但這個女婿,他能打還是能罵?安錦顏說過,可以把安顏曲下嫁給上官勇,但安太師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慶楠這時走上前來道:“太師大人,我大哥不能進宮面聖,那末將無孝在身,不知末將可否入宮面聖?”
太師也不問慶楠是什麼人,只是問道:“周大將軍有話讓你們當面稟報聖上?”
幾個人都看向了上官勇,這要他們怎麼說?把周宜也拉水裡來?
上官勇搖一下頭,說:“都是一些軍營裡的事,大將軍想知道他下面是返回白玉關,還是回京。”
“這個老夫可以替他問,”安太師道:“上折的事就交給老夫去辦。我讓下人去準備,你們在府裡用過飯菜後,就歇息吧。”
安元志冷冷地哼了一聲,抬腿就往外走。
“岳父,我去追元志,”上官勇跟安太師說了一聲後,邁步就追安元志去了。
慶楠幾個人看這兩位都跑了,忙也跟安太師告辭。
靈堂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安太師一人,上官勇說有要上呈的奏摺,也沒丟下來就這樣跑了。安太師想叫這人回頭,上官勇卻早就跑得沒了影子。
看看空蕩蕩的靈堂,安太師坐在了靈案下側的椅子上。一枚紙錢靜靜地躺在安太師的腳下,太師將這紙錢踢走,不會兒這紙錢又被風吹回到了他的腳下。這兩天的事太荒唐,太恥辱,太師到了此刻已經心力憔悴。看著腳下的白色紙錢,耳畔響著從靈堂裡穿堂而過的風聲,太師突然就生出,這哪裡是在為繡姨娘她們辦喪事,這像是在為他們整個潯陽安氏辦喪事。
誰也不知道,就連安太師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在這個六月的清晨,他比所有人都要早很多地感覺到了,他們潯陽安氏大廈將傾。
上官勇一路追著安元志追出了安府。
安元志出了安府,上了馬,就往城南舊巷那裡猛跑,理也不理身後上官勇喊他的聲音。
“你們先回客棧去,”上官勇跟慶楠幾個人說了一聲後,也往城南舊巷跑去。安元志去城南舊巷,一定是去看上官家已經不復存在的宅院,只要知道這個小舅子的去處,上官勇就不怕找不到安元志了。
慶楠想跟上官勇說,他們不是說好了,來過安府的靈堂後,他們就去城外等著那幫殺手的嗎?這下子他們是要在客棧等著了?可是沒等慶楠開口,上官勇就已經跑了。
“我們回客棧,”慶楠想想,沒帶著兄弟們也去城南舊巷,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不要打擾這兩個人傷心了。
袁義和袁威看慶楠幾個人也走了,互看一眼後,也往城南舊巷走去。
安元志到了城南舊巷後,望著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發呆,上官家在哪裡,他找不到了。
舊巷這裡有很多人家在辦喪事。亡者會在死去的地方等著家人來超度,這是祈順朝下層老百姓們相信的東西。而在舊巷外,人們還是過著日常的生活,街上車水馬龍,沿街商家和小攤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巷裡巷外,兩個世界,讓平生第一次體會到親人猶傷悲,他人亦已歌滋味的安元志,一時間千般滋味襲上心頭,感覺委屈,卻也知道不相干的人沒理由陪著自己一起傷心難過。
“元志,”上官勇追上了安元志,一把抓住安元志的手就道:“你跑到這裡來又能有什麼用?”
安元志望著上官勇,說:“我姐家我找不到了,”說著這話,又是一陣傷心的安元志,眼淚不自覺地往下落。
上官勇嘆了一口氣,帶著安元志往前走,說:“我帶你去看。”
安元志站在上官家的廢墟前看了很久,這裡過去的樣子,他一點也找不出來了。“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