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在安錦繡的面前卑躬屈膝,這竟然就是她們這一後四妃的下場!
宋妃哭得幾乎暈厥,比白日裡,世宗靈柩回宮時哭得還要傷心,她大力地拍打著齊妃的棺槨,罵著齊妃,也罵著自己。宋妃總覺得這不應該是她們這些人的下場,安錦繡只是一個被世宗養在庵堂裡的外室女,僥倖生子才被世宗接進了後宮,這個女人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垂簾聽政的高位?而她們,宋妃抹著臉上的淚水,她們究竟輸在了哪裡?
安錦繡的步輦離開倚闌殿後走了沒多遠,吉和就從靈堂那邊的路上跑過來,往安錦繡的步輦旁一跪,聲音沙啞地道:“奴才見過太后娘娘。”
安錦繡坐在步輦上看了吉和一眼,讓吉和起身的同時,也讓抬輦的人把步輦放下。
吉和看安錦繡要下步輦,搶在了袁章之前,衝安錦繡半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安錦繡將手搭在了吉和的手臂上,由吉和扶著下了步輦,說:“你不在靈堂,怎麼過來找我來了?聖上呢?”
吉和小聲道:“奴才回娘娘的話,聖上還在睡呢,這幾天聖上可是累壞了。”
安錦繡站在步輦下四下裡看了看。
吉和說:“太后娘娘,這裡不遠處有一座石亭,奴才扶娘娘去那石亭坐坐吧?”
安錦繡點了一下頭。
吉和扶著安錦繡往路的右側走去。
千秋殿的人跟在了安錦繡和吉和的身後。
透過樹木的枝頭能看到石亭飛角之後,安錦繡跟身後的眾人道:“你們在這裡等我。”
千秋殿的眾人應了一聲是後,停在了原地。
安錦繡和吉和走進了這座石亭裡,安錦繡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吉和卻是不敢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安錦繡磕頭道:“太后娘娘,奴才差一點就不能活著回來見娘娘了。”
“起來吧,”安錦繡小聲道:“我知道你這一次一定是九死一生。”
吉和起身站在了安錦繡的面前,把頭搖了搖,說:“娘娘,奴才只是伺候在先帝爺的身邊,真正九死一生的是軍中的將士們,奴才就是苟且偷生,偷了一條命下來。”
安錦繡說:“安元志回來後,沒有跟我細說雲霄關的事,你跟我說說,雲霄關那裡怎麼會弄成這樣的?”
吉和嘆氣道:“娘娘,這就要從五殿下說起了。”
吉和把雲霄關的事,但凡是他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安錦繡聽,說到情緒激動處,還要停下來平復下一心情,就這麼說說停停,整整跟安錦繡說了快一個時辰。
石亭裡沒有點燈,黑暗中,雨打花木,滴落亭頂的聲音,與吉和說話的聲音混在一起,傳進了安錦繡的耳中。安錦繡只是安靜地聽著吉和說話,不時有雨水被風吹進亭中,打在安錦繡的臉上,讓安錦繡感覺到了這個春雨夜的寒冷。
吉和最後跟安錦繡說:“娘娘,五殿下已經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了奪嫡之上,他不可能對聖上稱臣的,娘娘要早做打算啊。”
安錦繡這才開口道:“那按你的意思,我應該怎麼辦?”
吉和忙說:“娘娘,奴才一個太監,奴才的腦子哪能想出個辦法來?”
“皇位,”安錦繡小聲道:“白承澤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吉和恨道:“娘娘,不是他,先帝爺也不至於駕崩在雲霄關啊!”
“知道聖上其實是駕崩在雲霄關的人有幾個?”安錦繡問吉和道。
吉和忙給安錦繡報人名。
“還有御林軍呢,”安錦繡手指敲著石桌的邊緣道:“這隊御林軍跟著你們一起回來了?”
吉和搖頭,說:“娘娘,衛國侯爺把他們留在軍中了。”
“你一會兒寫一份名單給我,”安錦繡跟吉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