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絲自嘲的笑意。拼命傷害爭鬥之後,自己到了最後,竟然只想著這個叫錦繡的女人,“白承澤,你還真是可笑,”白承澤在心裡跟自己說道。
“父王?”白柯拼命搖晃著白承澤的身體。
白承澤的眼前閃過那一角因主人跑動而飛揚的裙角,“錦繡,”白承澤喃喃自語了一句,任自己在一片冰冷中沒頂,再也沒有掙扎,五皇子白承澤在這時服從了自己的結局。
白柯沒能聽清白承澤的話,將頭低下,耳朵靠在了白承澤的嘴邊上。
蘆葦蕩外,兵卒又找了一條船,停在了白承英的面前。
“找到人了?”白承英問道。
幾個兵卒一起搖頭。
白承英跳上了這條小船,道:“白承澤受了傷,白柯又是個小孩,他們跑不遠,搜。”
“是,”兵將們一起領命道。
蘆葦蕩裡水路複雜,小船划進其中之後,人一下子就能迷失了方向。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白承英才站在船頭,看著面前清澈可見底的淺水,他的五哥就躺在水下。血水已經隨著流水漂走,這片淺水現在乾淨清澈的,不像應該是讓白承澤這樣的人葬身的地方。
一個兵卒跳下船,潛到水下,試了試白承澤的頸脈,過了好一會兒,才浮出水面,跟白承英大聲稟報:“王爺,他死了。”
他死了,這三個字將白承英震得身子在船頭晃了兩晃。
“王爺?”幕僚忙就伸手扶住了白承英。
白承英站穩了身體,輕輕推開了幕僚扶著他的手。
幕僚說:“王爺,這屍體您要怎麼辦?”
“你們都退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白承英說道。
幕僚忙道:“王爺,白柯還沒有找到啊。”
“那小孩一定走了,”白承英說道:“不愧是白承澤養出來的兒子,知道帶不走的東西,就要丟棄。”
幕僚聽白承英話說的森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衝兵將們招了一下手。
眾人分上了另外幾艘船,將白承英一個人留在了這處蘆葦蕩裡。
白承英也沒到白承澤的近前去,就站在船頭遠遠地看著白承澤沉在水下的屍體,看了許久之後,白承英抬頭望天,說道:“四哥,我替你報仇了。”
天空裡,一群北來的雁從白承英的頭頂飛過。
白承英慢慢地跪在了船頭的甲板上,抱頭聽不出是哭還是笑的悶哼了兩聲,然後抬頭看向了水中的白承澤,狠聲道:“白承澤,這樣的死法太便宜你了!”
他應該將這個人碎屍萬斷,扒皮拆骨,讓這個人在痛苦哀嚎中死去,白承英在心裡瘋狂地想著,他怎麼讓這個人就這麼死了?死在這個人手上的人們,會不會正在怪自己,怪自己讓白承澤這就麼死了?
白承澤沉在水底,身上的飛箭被人取下,衣衫也被人小心翼翼地整理過,這個人如今就像一個在水中沉睡的人,那面孔英俊一如從前。
白承英慢慢地又站起了身來,彎腰把船篙拿在了手裡,跟白承澤又說了一句:“你就慢慢爛在這裡吧,你這樣的人,不配入土為安!”
風起,水波輕輕晃動了小船。
白承英撐著小船往蘆葦蕩外去了。
水面上盪漾著漣漪,只是這一圈圈漣漪到不了水面之下,有水中的游魚游到了白承澤的身邊,一條兩條,越聚越多。人葬入土中,屍骨最終會消失不見,葬身在水中的人,其實也一樣,只是消失的速度會更快一些罷了。
白承英船到了岸邊,看見李鍾隱帶著人正在岸上等他。
“白承澤死了?”李鍾隱見到白承英後,躬身一禮後,開口就問白承英道。
白承英上了岸,低聲道:“他的屍體這會兒還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