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區操場,海洛正安逸地靠在長椅上,對著圍在自己身邊的犯人滔滔不絕地宣傳:
“在這個世上,有討厭的人不要緊,但要緊的是你沒辦法對對方做什麼。你總是必須容忍那個人的存在,容忍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混賬和你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總有些人會讓你想要除之後快,哪怕是要付出一點代價,但你不會總有那樣的機會,你只能祈禱,祈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傢伙就嗝屁了。但這種祈禱並沒有任何用處,除非真的有一個神明願意幫你事先這個願望……”
艾登從監獄主樓的窗戶朝外望著這一幕,維羅妮卡站在他身旁。
“聽的人比我離開的時候少了些,大多數人都只是看個熱鬧,畢竟那是在監獄裡瘋了兩年的海洛啊。”維羅妮卡說。
“大多數人最開始當然都是奔著看熱鬧去的,不過她繼續說下去還是會有效果的。”艾登眯起眼睛,“這傢伙還真挺擅長煽動別人的情緒啊。”
“呵呵,這年頭真的還有傻瓜相信法律能幫你討回公道的?在這裡的都是罪犯,我就問問有幾個人相信法律的公正?想象一下,有人揚言要砍你一隻手,或者殺你家人的時候,你去找警察,找治安官,他們會把那人抓起來保護你嗎?當然不會,他們永遠只會行動在事後!而且他們還會把你該死的仇人好好保護起來,等待‘公正’的審判,而你失去的一切並不能討回來……復仇,需要的是絕對的力量!當場回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海洛的演說還在繼續,“你們在這裡應該都見過我身上的神蹟吧。呵呵,想象一下你如果有隨時隨地復仇的力量,誰還會招惹你們?這就是復仇女神的恩賜啊,只要奉上你們的絕對忠誠!”
“剛從禁閉室出來就給我搞事,你很勇啊。”突兀的聲音在人群外圍響起。
犯人們齊刷刷地回頭,看到艾登正揹著手腰板筆挺地站在她們後頭,身旁是一臉肅殺的維羅妮卡。
“散場了姑娘們,在操場活動的時候不要這麼扎堆聚在一起,我找裡頭這位神棍有幾句話說。”艾登“和善”地微笑。
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聚集此處的犯人卻覺得艾登的身上散發出了令她們難於抗拒的威嚴。
還有那種難以名狀的存在感,光是往這裡一站,沒有人再有心思將注意力轉向海洛。
沒有任何抗議和怨言,只是三秒鐘的時間,聚集在海洛周圍的十幾名犯人便從艾登的視野中消失了,只留下了依然端坐在長椅上不動的海洛。
“看得出來,你已經開始適應自己的權柄了。”海洛朝他咧嘴一笑,“‘秩序’權柄帶來的威嚴感,已經足夠讓你在氣勢上壓倒這些雜魚了。”
“靠監獄的規定我也能制住她們,倒是你……”艾登盯著海洛的眼睛,“一出禁閉室的門你就把背下來的規定全忘了。”
“我說你的監獄規定好像沒有禁止傳教吧?”海洛絲毫沒有躲閃視線的意思,“法無禁止即可為啊,小子。”
自治州的法律規定,只要不是上異端審判局邪教名單的宗教,教徒有信教和合法從事宗教活動的自由,監獄裡的犯人也有信教自由。
“確實是有宗教自由一說啊。”艾登微笑點頭,然後伸出手,“那拿來吧。”
“什麼東西?”海洛一愣。
“當然經過我稽核批准的宗教活動申請書啊,多人參與的宗教活動,包括傳教,必須向監獄方提起申請,人數和活動內容都得申報,必須有我蓋章同意。但我印象中好像沒有拿到你提交的申請書,希望是我弄錯了。”艾登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也要跟你打報告,有點過分了吧。”海洛挑眉。
“在牢房之外,你上廁所都要打報告。”艾登淡定地回道。
“我要是說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