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尊大佛說通了,一個孝字大過天,姬十二再難搞,他也不得不聽從父母之命。
然而,事情卻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樊賢妃在慶隆帝的御階前哭的梨花帶雨,悽悽慘慘,嬌嬌啼啼地哀求陛下救救她的小妹,樊太師夫婦也一臉哀容的跪求陛下成全,別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本以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加上樊賢妃“一日夫妻百日恩”,慶隆帝會動容。
不料慶隆帝“龍爪”一揮,聲若洪鐘地道:“荒唐!真是荒唐!我堂堂大越的王爺,身份貴不可及的皇子,怎麼可能給人沖喜?古往今來,誰聽過龍子鳳孫給人衝過喜?”
他龍目圓睜,瞪著樊賢妃一家人:“你們想都不要想!十二的身體本就嬌貴異常,打小便災難重重,為了使他平安長大,朕和他娘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和錢財,四處尋醫求藥,才有他今日的康健。”
“陛下……”樊賢妃哀婉嬌呼。
“皇上……”樊太師夫婦心都涼了半截。
慶隆帝卻並不理會,兀自說道:“你們養兒辛苦,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朕養兒就不辛苦嗎?你們家的掌上明珠是人,朕的十二也是人,況且他是滄海宮的少宮主,軒轅黛唯一的骨血,鳳凰蛋一樣的金貴,他若出了什麼事,軒轅黛也不用活了。”
“儀琳若是無病無災,身康體健,真能相夫益子,此事尚可以另行商議,然她如今滿身病氣,危如累卵,如何能讓十二娶她?誰又能保證她不將病氣過給十二?”
“誰能保證沖喜一定成功?萬一失敗了呢!讓朕的十二以後如何面對世人,如何自處?”
“誰能給朕打這個包票?”
“朕冒不起這個險,天下誰也冒不起這個險!”慶隆帝負手在後,昂首挺胸,語氣斬釘截鐵,鏗鏘有力,明黃龍袍上的金龍張牙舞爪,燦燦生輝,帝王之威盡顯。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一到緊急關頭,都只會考慮自己的兒女。
慶隆帝在男女之事上固然糊塗,有些偏聽偏信,愛受美色吸引,但在兒女之事上,卻還算一名合格的父親。
比如三皇子,陶貴妃和陶家出了那麼大的事,他也沒有因此多加責怪姬非晚,陶家是陶家,兒子是兒子,他分的很清楚,待姬非晚一如從前。
何況姬十二身份特殊,是他和軒轅黛之間唯一聯絡的紐帶,儘管軒轅黛鳥都不鳥他,但有姬十二在,就表示他和軒轅黛之間的過往並不空白。
而且也許因為姬十二是軒轅黛生的,所以縱然姬十二打小像個怪胎,他也並不嫌棄,對他疼愛異常,一心只想救活他,讓他健康成長。
慶隆帝對不起軒轅黛,卻沒有對不起姬十二,為了救活他,他和軒轅黛也曾齊心協力,摒棄前嫌,為了一個目標而共同努力過。
外人只看到姬十二健康的一面,卻不知道他被病痛折磨的有多麼慘,慶隆帝深有體會,也格外的憐惜這個兒子,所以他不想姬十二有任何的閃失。
一聽要讓十二沖喜,他首先是大為光火,爾後才站在樊家的立場說了幾句:“朕知道你們救女心切,也很同情,朕並非不通情理之人,能給予臣子幫助的,自當愛護子民,讓眾太醫儘量救治儀琳吧,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吩咐太醫儘管去御藥房取用。但讓皇子沖喜這種事情不可開先河,朕的龍子何其尊貴,豈能隨隨便便給人沖喜?虧你們想得出!”
皇家威嚴不可犯,一句話挽了總,半點回旋之地也沒有,樊太師被駁了臉面,兩夫婦卻只能生生受著,不敢再進言,連嘴裡都是苦的。
反倒是樊賢妃伏在御階前嚶嚶哭泣,嘴裡嬌聲道:“陛下,臣妾也知道給這委實不合情理,只是儀琳這病來的忒奇怪,真個如山倒,讓人措手不及……嚶嚶……皆以為她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