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顧硯齡隨即一愣,對上謝氏側首而來的目光,這才斂神上前,只見眼前那盆茉莉花葉色碧綠,花簇緊密潔白,有的拇指小的花苞上沾著盈盈的露珠,隱隱一抹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讓人不由精神一鬆。
“母親打理的好,這花比阿九屋裡的那些開的好。”
謝氏唇瓣微微含笑,隨即拿著剪刀的右手輕輕一抬,墨蘭忙端著漆盤捧過去。
剪刀輕輕被撂進盤中,白蘭隨即將絲帕遞到謝氏手中,謝氏接過擦了擦手,隨即又遞了回去。
顧硯齡自然的上前扶住謝氏,一同走過去坐著。
“一會子回去,你將那盆茉莉帶回琉璃院養著吧。”
顧硯齡聞言一頓,隨即應了,扶著謝氏的身子剛坐好,眼見著要起身,謝氏瞥到少女額際的汗,不由道:“外面越發熱,以後要來,就挑太陽落了再來。”
話說著,顧硯齡便已從袖籠中抽出絲帕拭了拭,謝氏右手的動作一僵,終究將手中的絲帕緊了緊,收了回去。
在謝氏的示意下,顧硯齡也落了座。
“你一向畏熱,若是覺得難耐,便與徐嬤嬤說,多擱些冰盆到你屋裡去。”
顧硯齡順從地點頜,謝氏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你二舅叫人送來了些嶺南的荔枝,一會子叫醅碧帶些回去,放在井水裡鎮著,也好去暑。”
對於面前的謝氏,顧硯齡還是微微有些反應不來,總覺得有些異樣。
恰在這時,靜華院的二等丫頭白檀走了進來,微微一欠身,小心看了眼顧硯齡,隨即微微抬眸對著謝氏道:“太太,寧德院的餘媽媽來了。”
餘媽媽?
不正是落葵的娘麼。
顧硯齡了悟,並未發言,謝氏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淡淡舒展開來。
“叫她進來吧。”
白檀當即應聲下去了,謝氏微微靠了靠身子,舒舒服服的微闔著眼。
的腳步聲在簾外響起,一個小心翼翼地婦人隨即跟著白檀走了進來。
“奴婢給太太請安,大姑娘。”
白檀退了下去,屋內一片寂靜,那婦人仍舊弓著腰不敢起身,過了片刻,只瞧著那婦人額角的冷汗一顆一顆朝下落,卻是絲毫不敢抬手去擦。
謝氏淡淡睜開眼,聽不出語氣道:“你來了。”
餘媽媽顫顫巍巍的抬了抬眼,恰好對上謝氏落過來的眼神,看似平淡卻是滿含冷意。
餘媽媽當即“噗通”跪了下去,聲音帶著顫抖道:“奴婢是來向太太和大姑娘請罪的。”
“哦?”
謝氏輕巧出聲,隨即問詢道:“你不在我大房當差,請的什麼罪?”
餘媽媽一聽,語中滿是悔意和恨其不爭道:“奴婢一家子錯在養出了落葵這樣的孽障,惹得老太太,太太和姑娘生氣”
話說到這兒,餘媽媽小心地看了眼座上,見謝氏神情淡淡的,隨即咬著牙哭道:“若知道那丫頭是這樣的,當初生下來就該把她給溺了,哪裡會平添出這些事端,給太太們添堵,太太,奴婢斷斷是沒有這麼個女兒的。奴婢今日來,是代奴婢一家子,請太太和姑娘降罪的。”
顧硯齡聞聲唇角微微一動,眼前這個餘媽媽也是動了心思了,生怕被落葵給連累了,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可見是放任落葵自生自滅,只為表明自己清白的立場。
等了半晌,久的讓餘媽媽站著的一雙腿都快要打顫了,卻是強撐著,那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兒去了。
“好了。”
謝氏懶懶坐直了身子,一雙美目和氣的看著餘媽媽,唇瓣卻是讓人瞧不出,究竟是帶著笑,還是未帶笑的。
“你也說了,既是沒有這樣的女兒,又哪來請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