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攆上的座椅其實坐三個人也足夠了,他挪了個位置,想必也是不忍柳乘風這般憋屈站著,柳乘風卻是搖搖頭,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朱佑樘嘆了口氣,也不再勉強,道:“此事必須儘快地壓下去,不過錦衣衛此前的動靜太大,難免讓人猜測,你有什麼辦法?”
柳乘風道:“陛下,何不如製造點別的話題?”
“嗯?你說?”朱佑樘慢地道。
柳乘風道:“陛下,所謂流言無非輿論而已,尋常百姓無所事事時總不免去討論些宮闈之事,可是當宮闈裡發生了更大的事呢?”
朱佑樘不太明白,搖搖頭,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朕交給你的去辦吧。”
柳乘風只得應下。
朱佑樘又道:“周成一案,既委屈了你也辛苦了你,不過朕現在百病纏身,對你暫時也不會有獎勵。你心中可不要怪朕。”
柳乘風笑道:“陛下恩德,讓臣惶恐,若再追加獎勵,微臣反倒不安了。”
朱佑樘顯得很是疲倦了,壓壓手。道:“朕回宮了,你去做事吧。”叫人放下步攆,放柳乘風下去,外頭還下著雨,不過雨水比之前小了許多。柳乘風出了步攆的時候,立即有人給他撐傘、披上蓑衣斗笠,隨即目送著朱佑樘的鑾駕遠去。
倒是謝遷不肯走,一把拉住柳乘風,冷冷地道:“柳乘風,你真是大膽,陛下病重。你為何不報知內閣?”
柳乘風心裡暗罵:“我是親軍,你是內閣,我憑什麼給你報信?”他臉上做出一副鄭重的樣子,道:“這是陛下的意思,我又有什麼辦法?謝大人要問。自去問皇上,卻為何來責任我來著?再者說了,這是宮中秘事,陛下既然對內閣有所隱瞞,想必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內閣何必多問。”
這番話就有點太不客氣了一些。氣得謝遷想跺腳,可是柳乘風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讓他無話可說。他只得冷冷一笑,道:“好,好……”說罷,便拂袖而去。…;
柳乘風見他走遠,心裡卻是想笑,若是換做是以前。內閣一家獨大,牟斌還在錦衣衛的時候。親軍裡頭有什麼訊息,哪敢向內閣隱瞞?可是如今卻是全然不同了,柳乘風不冇是牟斌,也不是內閣的磕頭蟲,錦衣衛也已經不可能再做內閣的提線木偶,可惜謝遷還不明白這變化,反倒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柳乘風穿著蓑衣站在雨中,幾個校尉飛快追上來,其中一人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柳乘風揹著手,語氣平淡地道:“還能怎麼辦,殺了人總得管埋吧?所有的人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隨意出沒,告訴大家,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咱們錦衣衛上街是為京師排水的,今日的行動不得隨意洩漏。萬通的府邸那邊讓人隨時監視,他若是從府裡出來,隨時來報。是了,京師不是有一個叫意林報館嗎?這報館,大家隨我去一趟吧。”
也好在京師下了這麼大的雨,路上沒有人煙,訊息要封鎖其實也快得很,現在皇上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越是這個時候,他更加在乎善始善終,臉面對宮裡來說尤為重要,要想讓朝野不再議論這件事,柳乘風必須轉移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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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聖旨是第二日下的,訊息出來,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劉健起復,劉吉致仕,這兩個劉姓的內閣大佬又是換了個個,而且這一次劉健乃是以首輔的姿態入閣,而劉吉的致仕也足以讓人有點兒不明就裡,按理說,尋常人請辭,大多要請辭幾次,宮裡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再恩准,可是劉吉一份請辭的奏書上去,宮裡先是留中,隨後又是立即恩准,連程式都沒有走,就直接打發他滾蛋了。
這裡頭肯定非同尋常,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