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圓滿圓滿，你說你……&rdo;說到這兒，我的手突然一痛，想起那日抄書一事，便住了嘴。

&ldo;嗯？&rdo;圓滿停了筆抬頭看我，眸裡帶了些疑惑，白皙的額頭上逐漸泛起一個紅點。

&ldo;嘖。&rdo;我使勁兒將他額頭戳了兩戳，譏笑道：&ldo;輕輕碰一碰就紅，你還是個男子麼？怎得比宮裡的公主還嬌弱？&rdo;

圓滿眨了眨眼，抬手捂住額頭，笑著輕聲道：&ldo;不痛。&rdo;

嘖，大夏天手涼得跟塊冰似的，果真跟女子無異。我自他額上抽回手，在後腰上捂了半晌，這才緩過來。

之後我倆便各做各的。我翻了幾頁書，抬頭發現這小子的額頭仍舊泛著絲紅，而他正埋頭寫字寫得認真，就這麼瞧著他，我心頭突然感到有些挫敗。

什麼時候能看到圓滿哭就好了。

他好像除了淡淡的笑以外就沒有別的表情。

所以我爹爹總是如是說：慶兒啊，你看看小滿，他還是你弟弟，怎的像個兩歲孩童的卻是你？

說完之後，還總伴著一長一短兩聲哀嘆。

私以為，圓滿才不甚正常。

就連宮裡的皇子公主在這麼大歲數的時候都天天嚷嚷著上樹掏鳥蛋，更何況圓滿。

&ldo;圓滿圓滿。&rdo;我伸手想戳他。

圓滿抬頭，歪著頭望著我，眼裡帶著疑惑。

嘖，又不是牛，眸子生這麼大做甚。

不知怎的，我竟有些下不去手，便自半道收回手，改為托腮。

&ldo;圓滿啊。&rdo;

&ldo;嗯？&rdo;

&ldo;上次都是因為你，爹爹才罰我抄書。&rdo;

&ldo;嗯。&rdo;

&ldo;我手痛，這幾日的功課你幫我寫了罷。&rdo;

&ldo;好。&rdo;

於是我心中的挫敗感更甚。

托腮望著圓滿，不解。

4

圓滿這一寫，便幫我寫了好些年。

自此，我體驗到前所未有的輕快。功課再不用自個兒親手寫，省下來的時間便可以偷溜出去玩兒。

更重要的，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琢磨如何將圓滿弄哭。

還是哇哇大哭的那種。

在樹底下撿到一條毛蟲，滿懷期待將其丟到圓滿頭頂，換來後者一句：&ldo;你知道麼？蝴蝶就是毛蟲演變來的。&rdo;

&ldo;嘁！毛蟲和蝴蝶？怕不是你痴人說夢罷！&rdo;

&ldo;真的，毛蟲會將自己結成一個繭，過上一段時日之後便會破繭而出化成蝴蝶。&rdo;

&ldo;胡說八道，拿來！&rdo;

我奪過圓滿手心裡蠕動的毛蟲，歡天喜地轉身走進自個兒房裡。

……

讓下人熬了碗上好的漿糊，趁圓滿不在，將其糊在他常坐的椅子上。

待圓滿回來，我極親切地喚他：&ldo;圓滿，圓滿！&rdo;

&ldo;嗯？&rdo;圓滿彎著眼眸。

&ldo;你給我講講那本書可好？&rdo;我伸手指著桌上。

&ldo;好。&rdo;

圓滿說著便抬步往桌邊走。

意料之中，他坐上了那把椅子。

&ldo;哈！上當了吧！&rdo;

我站在圓滿跟前樂得齜牙咧齒。

圓滿的神情僅愣了一瞬，扯扯被粘在椅上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