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自己去清玄宗問。想必整個宗門的人,對自己也是諱莫如深,恨不得完全抹去自己的痕跡吧。
秦將離心想,不過五年,不僅凌霄將自己拋在腦後,就連其他人,都擅自切斷了自己和凌霄的關係。他們忘記了凌霄有自己這個徒弟,或者刻意地,替凌霄掩埋了自己這個汙點。
憑什麼呢。秦將離這般想著,瞳孔震顫。
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算是即將被凌霄毫不留情地傷害,或者難以自控地傷害他。無論怎麼樣,自己都要去見他。
他最不能接受,自己和凌霄,斷絕了所有關係。他怎麼能自己尚且活在世間,就和凌霄成為了兩個絲毫沒有關係的人,並且永遠都不再產生聯絡了呢?
他不怕疼,大不了,就做那種前世那般的魔頭,就算禍害他後半輩子,死在他劍下,也好過現在這樣。
秦將離站在臺階上,咬著牙垂眼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那個小子,暗自下了決定。
待他決定下來,這一段時間以來的鬱結似乎都不見了。他心下有些隱隱的暢快,洶湧的情緒才逐漸地平息下來。
接著,他便看見那個小子蜷縮在那裡,竟然捂著臉在顫抖。
秦將離皺了皺眉。
莫不是自己剛才踹得重了?還是這小子身體嬌弱,還是剛才在臺階上……
接著,一聲壓抑的、沙啞的、甚至因為破了音而聽起來有些滑稽的哭聲,從這小子捂著臉的手底下,驟然爆發了出來。
秦將離:「……。」
接著,他便聽到這小子捂著臉,躺在地上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我才不是師尊養的小玩意呢,嗚嗚嗚嗚嗚你胡說,你幹嘛不殺了我,你留著我就是為了羞辱我,我才不是小玩意……」
秦將離被他哭得頭疼。
這小子像是真的不怕死了一般,拿出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的無賴勁頭,躺在他這兒便撒著潑哭了起來。
當然,姜啟泓此時的確是又害怕又委屈,這麼多情緒壓抑在他身上,他這麼個丁點兒承受能力都沒有的小子,自然是繃不住了。
他不想繃著了,只想將情緒全都發洩出來,接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再說了,這個死魔頭,怎麼能說自己是師尊養的小動物呢!!
秦將離懶得再管他,抬手召來了下人。
那兩個婢女皆是築基期的魔修,制住這個撒潑打滾的小子自然不在話下。
「把他帶下去,安置起來。」秦將離揉了揉眉心,說道。「別再讓本尊聽著他的哭聲。」
那兩個婢女連忙應下,把地上的姜啟泓抬起來,退了下去。
抬出殿門口的時候,姜啟泓還哭著,扯著嗓子跟秦將離放狠話。
「你最好殺了我!大魔頭,不然以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秦將離理都沒理他,那兩個侍女倒是驚出了一背冷汗。
這孩子鬧成這樣了,魔尊居然沒殺他,而只是將他軟禁起來?
這孩子是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
凌霄聽到裴渙的回話,一股火氣竄上心頭,幾乎要對面前的這個孩子動手。
但他那數十年養成的君子風骨,堪堪攔住了他。
他咬牙問道:「為什麼拿著他的令牌。」
裴渙小聲說道:「……是啟泓哥自己給我的。」
凌霄怒道:「所以你便任憑他們將姜啟泓丟下?他連鍊氣都未到,如何隻身回到門派中?」
裴渙低著頭,支吾半晌,說道:「……我怕。」
凌霄並不會說髒話,此時聽到他這一副可憐巴巴的弱小模樣,竟一時間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