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地之外,那幾個修士滿地打滾,可身上的火卻像是中了邪一般,怎麼也撲不掉。
就在凌霄壓抑不住怒火、顧不上系統的危險提示音,便要運起身上靈力殺人的時候,秦將離走了進來。
凌霄從沒見過自己的弟子這幅模樣,冰冷的臉上翻湧著暴戾的情緒。他走到為首那人面前,便運起靈力,將這人按在原地重重毆打了一頓,一拳一拳皆落在臉上,生生將這人的臉打得面目全非,高聲哀嚎著。
修士們很少用這種方式打人的。修仙之人講究個瀟灑優雅,而秦將離卻將靈力灌注於拳端,重重毆打在這人身上,像極了逞兇鬥狠的小野狼。
下一刻,那被打得暈頭轉向人聽見耳邊響起一道森冷的聲音。
「你哪隻手碰的他?」
這人已然說不出話來。
秦將離問道:「右手,對吧。」
下一刻,不等這人確認,他站起身來,抽出凌霄送他的那把劍,劍鋒一揮。生生將這人的右手斬了下來。
頓時,哀嚎響起,血光四濺。
凌霄見他這狠絕的模樣,一時有些發愣。他自己殺人也向來不愛見血,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鮮血四濺的打法。
而不知是不是因為鮮血濺起,他隱約見秦將離的眼中,有些乍現的紅光。
下一刻,秦將離轉過身來,看向凌霄。
那眼中的紅光,登時便不見了。那一雙黑沉的眼睛,還有些溫馴——若是忽略掉他臉上濺到的兩滴血的話。
秦將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怒急攻心,沒壓抑住神經深處的暴戾和陰暗,被師尊看見了。
他眨了眨眼,說道:「弟子來遲,還請師尊責罰。」
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了一刻,頓時,周遭只剩下哀嚎聲和火焰烤在肉體上的噼啪聲,隱約還有些焦糊味。
凌霄:「……。」
接著,秦將離神色如常地抬手,五指一收,那些火焰頓時消弭。
「對不起,師尊。」秦將離躬身行了一禮道。「弟子靈力控制不佳,手下沒有輕重,下手重了些。」
周圍的看客見那地上燒得手腳都動彈不得、抽搐哀嚎著的修士,又看向那被打破相又斬斷手、血流了滿地的修士,一時誰都不敢言語。
凌霄垂眼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漬和滾了滿地的人,揉了揉眉心,說道:「無妨。不過你既為修士了,便不要像凡人打架一般。能殺便一劍封喉,不能殺便留內傷,不要弄得四周一片狼藉,給人添麻煩。」
他一邊說著,一邊繞過地上的血,走到櫃檯前,給那掌櫃放了兩錠銀子。
跟在他身後的秦將離自不會說,自己方才那動用火系靈力引去的火,能夠外灼肉體,內灼經脈,使人遭受萬蟻噬心之苦。他聽著凌霄教誨,便乖乖應是。
掌櫃大氣都不敢出,接過銀子千恩萬謝。
「可尋著住處了?」凌霄問道。
秦將離搖頭道:「未曾,幾家大些的客棧,都住滿了。」
凌霄本就身為男子,沒什麼大防之說,修道之人又不需在床榻上睡覺。於是他便沒再多言,嗯了一聲,便接過掌櫃遞過來的鑰匙,轉身上了樓。
秦將離跟著他走上去。
秦將離剛踏上樓梯,便聽見躺在地上的一人哀嚎著咒罵道:「什麼師徒……定是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下一刻,一道乾脆利落的靈力便從秦將離手中飛出,徑直穿透這人的咽喉,讓這人登時斷氣了。
秦將離頭也沒回,若無其事地跟著凌霄上了樓。
師尊方才教他了,能殺的,便一劍封喉。
——
凌霄走回房間之中坐下,一時心中有些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