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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子,我是……第二類。」

他看著她眼中的光熄滅,他遲疑片刻,說的更多些,好安撫她:

「我的狀態與他人不同,且我因為一些事而服用劑量極重的虎狼之藥,才能站在這裡與娘子正常說話。尋常病人難以得到我這樣的機會。我很抱歉,我無法幫到你的朋友。」

徐清圓輕輕搖頭:「郎君說的這般簡單,若是我沒見過我那位朋友,我便會以為郎君此時此刻,一定分外,偽裝得和正常人一樣,也沒什麼了不起。

「但我見過這種病人,我知道,郎君每時每刻都在逼迫自己,忍受著千萬倍的苦頓,才能聽到我的聲音,與我說話。

「我聽聞,凡此人間,庸碌者眾。然有堅者,生則不息,奮則不止。晏家郎君,是小女子見過的世間最為強忍堅韌之人。」

晏傾喉結動了動。心臟沉沉地壓著,沉重而空白。他站在樹翳印象裡,不見光照,沉靜無比地撇過臉,眼睛微微一閉。

寂靜中,徐清圓聽到晏傾聲音極輕:「你那位朋友,便是死去的衛娘子,衛渺吧?」

徐清圓肩膀微顫。

晏傾:「你不肯告訴大理寺實話,因你要保守衛渺的這個秘密,不讓世間任何人發現衛渺的病。在她死後,無人用她的病來毀她清譽。

「你已做的極好。

「如今,敢問徐娘子,三月廿五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衛渺是如何死的?你是否看到兇手行兇?」

第10章 鎖梁園10

「我無意欺騙大理寺,只是梁園女郎,多出身。她們若是發生意外,無人替她們伸冤,她們多半會消失得無聲無息。」

徐清圓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她緊張地咽一口唾沫,從下向上偷偷觀察晏傾的反應。在月光下,她這副扮相潔白聖雅,烏眸漆黑,粉腮朱唇,嫣然如畫。

可惜晏傾如瞎子一般。

徐清圓說:「而我不一樣。我阿爹天下聞名,即使隱居都遭人不斷窺探。我走到哪裡,官衙的人都會盯著我。我認為,若只是單單一個衛渺死了,官衙的人不會在意,會草草結案。

「可若是我捲入兇殺案,大理寺的人便不能不認真查此案。」

「我想給衛娘子討一個說法,」徐清圓低頭喃喃,「阿爹失蹤後,蘭時多次勸慰我,我自身難保,若輕舉妄動,少不得被人找到藉口關押起來。可是我知道衛渺死了,我既不想給我和蘭時惹下麻煩,又不能當做沒有此事。所以我演了一齣戲——」

在故事的開端,她以「疑似兇手卻不是兇手」的演技,征服了侍女蘭時,讓蘭時不再勸她置身事外,而是和她一同出園求助。

偌大長安,徐清圓只認識一個進京路上她無意接濟過的曾經乞兒、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宰相府中阿郎的林斯年。

她糾結徘徊,如走懸崖。她本以為自己求助的人會是林斯年。

但是她在北里遙目一望,看到了身穿緋紅官袍的晏傾下樓。她說不清原因,可她瞬間調轉了方向,去求助晏傾。

事實證明,她選擇晏傾,沒有選錯。

晏傾聽了她這樣的話,說:「衛渺死於梁園,即使徐娘子你沒有牽扯進此案,若有人報案,我亦會認真對待,不會讓人枉死。」

徐清圓抬頭輕輕看了他一眼。

她說:「我不知道這些。我讀許多書,書上官衙大都層層庇護,尸位素餐。我不知道大理寺長官的為人,不能將命運放在長官品性的賭博上。郎君見諒。」

她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用巾帕包裹著的那把兇器,匕首。

她微彎身,將匕首交到晏傾手中:

「我妥協保管這把兇器,不敢讓它離身片刻,便是等著今夜。我信任郎君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