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圓聲音輕柔:「亦珠不會認得前朝餘孽的。」
她這麼斬釘截鐵,韋浮回頭。
他看到是她,目光溫和一下:「露珠兒有見解?」
旁邊的風若一下子瞪大眼,看他家郎君——你看人家!都「露珠兒」了。
晏傾微垂著眼,額上汗滴一點點加重,唇色蒼白。他肩膀微微顫,眼神空茫,整個人狀態差到了極致。
這本不應該。
晏傾雖身患隱疾,可他平時都能自控。他克己隱忍,幾乎不在人前露出失態。他這麼失態,是否是因為方才亂葬崗中發生的事?
風若低聲:「郎君……」
晏傾:「我們回去。」
而徐清圓正婉婉地告訴韋浮:「亦珠單純,心裡藏不住事。她若與前朝餘孽有聯絡,必然瞞不過旁人。我能確定,今日下午戲臺審案時,亦珠都不認識什麼前朝餘孽。她的死,應該從戲臺事後尋找原因。」
韋浮微微笑:「下午之後,她也可能在寺中遇到逆賊。畢竟這個積善寺,有趣的很,兩位師太,各有各的問題。」
徐清圓並不贊同。
但她只是一介弱女子,無法干涉朝廷官員辦案。她只好閉嘴,側頭求助地看向晏傾。
她吃驚地發現晏傾和風若,正要離開此地。晏傾回頭對她禮貌一頷首,又與屬下說了幾句話,大理寺的人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撤離。
徐清圓不解:晏郎君不查馮亦珠的案子了嗎?
「露珠兒,你在這裡?」
徐清圓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大雨中撐著傘立在街道旁邊看官員辦案的人,有梁丘,以及好些個半夜被叫起來的女郎們。
女郎們疑惑又懼怕,要靠梁丘安慰。梁丘安撫一圈,才發現了另一邊和官員們站在一起的徐清圓。
徐清圓走過去。
梁丘看她半晌,笑:「真奇怪。你總是出現在所有本不該你出現的地方。」
徐清圓知道他在懷疑什麼。
她則問梁丘:「那梁郎君為什麼出現在所有地方,又不在所有地方呢?梁郎君知道亦珠遇害嗎?」
梁丘還沒回答,他身旁的梁園女郎們已經不滿地替他開了口:「你以為我們願意來啊!還不是官府把我們叫起來,說要問話。
「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要一個個確定我們今夜在哪裡,有沒有見過馮亦珠……哼,誰知道馮亦珠怎麼死的啊?
「她那麼輕浮,說不定是看上哪個野小子,跟人私奔,被人家拋棄了……」
徐清圓問:「為什麼要說私奔?你見到了?」
被問的女子愣一下,說:「因為祖母最恨我們跟男人跑出去啊。她好端端的夜裡不在寺裡,在外面上吊,肯定是羞憤……」
徐清圓辯解:「她不是自殺,是被殺。」
梁園女子快要和徐清圓吵起來,梁丘夾在中間頭痛無比。
而同時,韋浮那邊的京兆府的官吏過來,喝問:「莫吵!馮亦珠的侍女呢?讓侍女出來回話。」
梁丘抱歉說:「回官爺,我來這裡之前,就意識到亦珠的侍女會比我們知道的更多。當時就已請人去找亦珠的侍女……」
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拋來梁丘身邊,跟梁丘說:「郎君,你那盆花的花瓶,我好像給弄壞了……」
梁丘打斷:「不說什麼花了。亦珠的侍女可有找到?」
小廝氣哼哼道:「沒找到!那個丫頭,估計跑了!我和人去馮娘子住的屋子,發現東西少了很多,很多金銀財寶都不見了。我看啊,是那個丫頭發現了什麼,捲走了馮娘子的財物,跑下山了。」
徐清圓腦子裡,登時浮現馮亦珠那個人高馬大的侍女。
現在想來,那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