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延聽了外頭動靜半晌,回頭對堂中幾人笑道:「我的人尋藉口把將軍那邊監察的將士弄走吃酒了,短期內應該沒有人會折返,偷聽到我們對話。我看那李固也是個不想惹事的,想來應該把人撤得很乾淨。咱們就抓緊時間說話吧。」
雲延踱步回酒席。
韋浮和晏傾都沒什麼反應,暮明姝則晃著酒樽,慢吞吞道:「夫君費這麼大功夫挾持徐妹妹,把韋府君和晏少卿都弄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夫君的理由若是讓我不能信服的話……」
她微微笑了一下,望雲延一眼。
公主目光輕飄飄,看似沒什麼力度,雲延則胸口隱隱悶痛,似能感覺到她直接當胸踹來的一腳。
雲延搖頭笑。
他入座後,兩手肘抵桌撐著下巴,非常誠懇地看著諸位:「不知幾位如何想我父王?」
韋浮目光微微晃一下,客氣道:「莫遮王是西域王者,眼光毒辣格局深遠,以和止戰,與我大魏建立長久盟約,便於兩國各自發展。如此胸襟,我等一向是敬佩的。」
雲延笑一下,他慢慢說:「徐固……徐大儒身在西域,你們基本都是確定的對吧?」
徐清圓睫毛輕輕一顫,努力維持著鎮定,不被雲延牽著走。
晏傾落在案前的餘光微微抬,看了徐清圓一眼。其他人則沒有說話。
燭火搖晃,將南蠻王子的面容映得魅惑模糊:「我不瞞諸位,我身上有一個我父王交代的任務,他讓我帶回徐娘子。將徐娘子帶回南蠻做什麼,諸位隨便猜,身為南蠻王子,我只能告訴你們這麼多。」
徐清圓聲音輕柔,終於抬了眼:「但是王子中途反悔了。」
韋浮眼皮低垂,唇角似噙著一抹笑:「王子中途反悔,不怕莫遮王生氣哦?我猜,一定是有其他利益,讓王子覺得足以應付莫遮王……或者說,新的利益,未必不如將師……徐娘子帶去南蠻。」
林雨若不參與這些聰明人的討論,她一知半解也聽不太懂,便默默當著隱形人。只有韋浮失口的那個「師」,讓她心口無名地顫了一下,她卻仍是低著頭扮演隱形人,不打擾他人。
雲延以手蓋臉,戲謔:「沒辦法啊,徐娘子不願跟我離開大魏,王妃又武藝高強,我這個人不愛強迫人,只好迂迴些,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藉口。」
他望向晏傾,問:「少卿可記得,我在長安時,曾說有一個懸了多年的舊案,希望少卿能夠調查,翻供?」
晏傾望他片刻,平靜陳述:「這便是你要我來甘州的原因。」
徐清圓微妙地瞪了雲延一眼,雲延當不知,只對著晏傾點頭。
說起正事,雲延便收了那副輕慢的嘴臉,眸子幽邃起來:「我在長安時的行蹤,瞞不過諸位。諸位想必都清楚十分,我經常去茶樓酒肆,聽說書傳奇,對你們大魏的蜀州科舉案,非常感興趣。」
韋浮頷首,他確實清楚雲延沒有說謊。前半年,這個案子到他手上時,他就一直很奇怪雲延對這個案子這麼感興趣做什麼。
韋浮甚至一度懷疑南蠻和蜀州官員有什麼私下交易……最終因沒有證據而擱置疑問。
沒想到雲延此時主動提起。
雲延對晏傾笑:「我感興趣的不是蜀州科舉案,而是晏少卿抽絲剝繭的斷案之能。我挾持林娘子時……」
林雨若肩膀顫一下,飛快抬頭看雲延一眼,雲延對她挑眉一笑,她趕緊別頭。
雲延繼續:「我藏在梁園,又和林斯年談條件,就算不至於環環相扣,也不至於在短短几個時辰內就暴露。若非晏郎君一針見血迅速鎖定我,我南蠻也不至於要出那麼多血……
「從這時起,我便對晏少卿生了興趣。之後半年,晏少卿去了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