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望她一眼:「妹妹沒有對我冷淡多一點嗎?」
他多說一句:「你不開心,難道我很開心嗎?」
徐清圓便繞過這個話題不談,談之前的:「那個香到底是做什麼的?」
晏傾:「嗯?你竟然沒有查?」
徐清圓一滯。
好在晏傾沒有多計較,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添情用的。北里女郎們經常使用的手段——沒什麼壞結果,只是讓人在此事上舒服些,動情快一些,對女郎作用更好。」
徐清圓:「我又沒有不願意和你同房,你幹嘛一次兩次地將手段用在我身上?」
晏傾輕輕看她一眼。
徐清圓:「怎麼了?」
晏傾被她弄笑,且笑且嘆。徐清圓迷糊中,他素白的手忽然伸過來,將她放倒。他低頭親她頸間,徐清圓暈乎乎中,看到他手上的那一條帕子。
徐清圓吃驚:「帕子……」
晏傾看一眼,低聲:「我教給你的打死結的方式,你真的以為能困住我嗎?」
徐清圓嘟嘴。
晏傾嘆息著回答她:「我沒欺負你,沒對你打什麼壞主意。只是女郎第一次總是痛些,我怕你吃苦。我不多與你行那事,也是怕你吃苦……我年長你兩歲,凡事總是要為你著想些,當真沒有其他意思。
「可惜妹妹總是懷疑我的用心,真讓人傷心。」
實話像情話一樣讓人心動,徐清圓耳根紅透,聽他在耳邊低語。他說了很多,她聽著忘著,沉浸在他的溫柔中。
他說他是因病而脾氣好。
徐清圓心裡卻知道不是的。他對她一直很耐心,很好。她以前不懂他為什麼獨獨包容她,現在知道他是誰後,才知道他對她的愧疚,對她爹的抱歉。
徐清圓希望晏傾和她走得近一些,再近一些……他老師的事,他身份的事,他下藥的事。
她想了又想,糾結了又糾結。無論如何——
徐清圓在晏傾懷中輕喃:「我想和你做夫妻的。」
晏傾胸腔震動,他沒說話,只抱緊她。
第123章 血觀音16
徐清圓清醒,是被一陣壓抑的低咳聲驚醒的。
稀薄的光照入帳子裡,她側身而臥,靜靜地看到帳外的模糊光影。
她看到門開了一條縫,晏傾聲音很低地和外面的人說話。說了許久,他用帕子捂著口鼻,儘量壓低聲音。徐清圓猜,門外那人,應當是風若。
那邊的說話聲很低,徐清圓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臥在帳中的她只是看著晏傾的背影,寬鬆衣袍穿在他身上如鶴羽飛揚,可她從背後,看到的不是風華俊逸,而是他的清薄蒼然。
他瘦了很多。
清圓一直不敢多想,但今日隔帳看他,才無法繼續欺騙自己——比在蜀州時,晏傾身體確實差了很多。
她看到他關上門,走到桌案前,背對著自己的方向坐下。他提筆寫字,手腕瘦得突兀,一隻手又一直悶悶地用帕子壓著呼吸。
弓肩咳嗽也罷,她見他寫了幾個字就停筆,伏在案頭半晌起不來,好不容易寫了些字,筆又從手中脫落。
他起身撿筆時,手撐在桌上,整個人微微晃了一晃,差點跌摔下去。
晏傾頭昏目眩,體力不支,出了一頭冷汗,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染血的帕子被他平靜無比地燒掉,力氣消退過快讓他無法提筆,他便只好靜坐沉思。
多病之身,瘦骨嶙峋。
可是徐清圓望著他,倏忽間看到他那與塵同光的高貴。
既不開門窗,也不點燈。辰光熹微中,高貴而孤獨的白鶴坐在一片闃寂幽暗中,被病痛折磨。
徐清圓看到平時見不到的